先是枣木小马内有赤汞,再是雕工精湛的陀螺木料剧毒,年世兰已经没有耐心再让人去探查余的东西。
“将这些东西都给本宫放好,李可,本宫要你查的事如何了?”
暗三摇摇头。
“回禀娘娘,那奴才十分谨慎。属下盯了他数日,
并不见他再往启祥宫去,但属下倒是发现,
丽贵人处一个叫小春的宫女儿常常往内务府去。
今日要一沓红纸,明儿要一摞黄纸。
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儿。
因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属下便未向娘娘禀报。”
年世兰未再置一词,转而问温显卿。
“温太医,太医院近日可有异动?”
温显卿摇摇头。
“并无任何异动,娘娘知道的,太医院听命于皇上。
但微臣自进去了,才知里头那些个人并非一派静好之态。
不过倒是伺候永和宫的胡太医跑的勤了些。
说永和宫太后那边渐渐好起来了,
总要他配制些复颜如玉粉之类的东西。
微臣也悄悄留心过几次,胡太医所用之物确实是配制所需。”
年世兰陷入了沉思,这物件儿都是莞贵人送来的。
但莞贵人身上毒未解,不应如此心急投毒于四阿哥才对。
可是莞贵人那边也没有听命于乌拉那拉氏的理由,莫不是,这东西不是出自莞贵人之手,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会是谁呢?
若由得此人兴风作浪,还不知道自己母子要在何时遭遇怎样的毒害。
年世兰命颂芝取了些小厨房的精致糕点来。
“你去将这些东西送去碎玉轩,你只说是本宫赏莞贵人的就是。”
颂芝立刻就带了东西去了碎玉轩。
“奴婢给莞贵人请安,莞贵人吉祥~”
颂芝虽是年世兰的陪嫁丫鬟,但一直被年世兰耳提面命不该张狂。
是以她在后宫中纵使面对不喜之人,永远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莞贵人正要用晚膳,看着颂芝手中的食盒,一脸高兴的样子。
“颂芝姑娘快请起,你这怎么亲自来了?难道是华妃娘娘赏了什么吃食?我这恰好要用晚膳呢。”
颂芝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食盒双手捧上,笑眯眯道。“这奴婢可是赶巧了呢。食盒中是咱们翊坤宫小厨房的糕点。
娘娘说,小主今日送来了那样多的玩意儿,也该尝尝翊坤宫的糕点才是。
小主知道的,咱们翊坤宫的糕点,那可是在宫里数一数二的呢。”
莞贵人忙对崔槿汐道。
“快,别累着颂芝姑娘了。”
瞧着崔槿汐上前接了颂芝手中的食盒,莞贵人又道。
“还劳颂芝姑娘代为转达,嫔妾多谢华妃娘娘赏赐。
嫔妾一直听闻翊坤宫的小厨房十分可口,今日竟能得到娘娘赏赐,欢喜的很。”
颂芝应了,临走时说道。
“娘娘说,莞贵人身子向来弱一些,该擅自保养为宜。
只是莞贵人前些日子求娘娘找的药,一时半会恐不得。
还请莞贵人耐心等些时日,或是您先找太医院瞧瞧也好。
免得耽误了您用药的时辰。
翊坤宫还有许多功夫要忙,奴婢就先告退了。”
莞贵人颔首道。
“多谢颂芝姑娘告知。”
等颂芝离了碎玉轩,崔槿汐将那食盒打开。
果然放着十分精美的四样点心。
一碟子秋果粉蝶,一碟子茗香福寿,一碟子柿柿如意,还有一碟子万春金福。
崔槿汐将那四样点心一一取出,与莞贵人桌上的晚膳放在一起。
“小主,您瞧,这不愧是出自翊坤宫的点心。
果然精致,先不说味道如何,
光是这个颜色,奴婢都看着眼馋呢。”
莞贵人看着那些点心,却是连吃晚膳的心情都没了。
她对落羽道。
“你去让人把晚上洗漱的热水备下吧。”
落羽低着头,应了“是”便下去吩咐热水。
但她心里却是愤愤不平的,哼,那样精美的点心,小主是怕自己讨要吗?
如今崔槿汐代替了自己在莞贵人身边的位置,莞贵人有何事都要与崔槿汐商议。
有何吃食,也总惦记着崔槿汐。
落羽去将事情吩咐完,闲着无事。
主屋的门是关着的,落羽反正也进不去,于是她便悄悄离了碎玉轩,去了某处。
屋内,莞贵人对崔槿汐道。
“我惯不喜欢吃甜的,这些糕点看着就甜腻。
你挑喜欢的留下,剩下的分给底下人吧。
跟着我,能尝一尝翊坤宫的糕点,
也算是他们的福分。”
崔槿汐并不去挑糕点,只是看着莞贵人道。
“小主方才将落羽支了出去,不怕她去给那边通风报信吗?”
莞贵人心不在焉的用筷子夹起一片嫩笋。
在这寒冬里,能吃到这样新鲜的笋,也就只有皇宫了。
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闹着不肯吃东西,母亲便做了嫩笋哄她吃。
那时她多幸福啊,父亲母亲宠爱她,还有邻家哥哥成日带着她玩耍。
莞贵人将嫩笋咽下,却觉得与自己小时候吃过的味道实在是差远了。
皇宫里的御厨做的嫩笋,十分味美。
但比之小时候母亲做给她吃的,总觉得失了笋原本的清香。
待咽下口中的笋,莞贵人便停了筷子。
“我就怕她不去呢。我自认待她一向不错,也不知是哪点亏待了她,
她竟跟外人勾结在一起。
既是她想替外人拿我做筏子,要害我的性命。
我便送她一程。
若能将那人也送走,那可真是皆大欢喜呢。”
崔槿汐道。
“小主别急,今日才刚把东西送过去。
想必四阿哥还小,还用不到。
待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那些玩意儿会被拿出来的。
不过,华妃娘娘今儿倒是和善,
就因着您送了那些物件儿,还赏了您这么多糕点。
只是奴婢不明白,颂芝说您向华妃娘娘求药。
奴婢日日跟在您身边,也不见您有何顽疾啊。
宫里那许多太医,既然华妃娘娘找不来您要的药物,
不如您找太医看看吧。
否则,奴婢担心您的身子。”
莞贵人笑笑,那笑容显得无力极了。
“我的病是心病,你自然瞧不出来。
我听说,华妃娘娘的兄长常年在西北,
那药啊,只有西北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