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的酸辣面下肚,八个人都吃得大汗淋漓。
胡承荫看着埋头苦吃的大家:
“真好,今天难得聚得这么齐,就当大家是给我送行啦!”
贺础安第一时间追问:“送行?你要去哪儿?”
楚青恬默默放下擦嘴的手帕,看向胡承荫。
“呈贡。”
胡承荫埋头吸溜着碗里的面条,乌里乌涂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仿佛自己说的是件极平常的事儿。
“你要去呈贡?”除了陈确铮和楚青恬,其他人异口同声,调门儿一个比一个高。
曹美霖不可思议地在“三剑”的脸上来回看了几遍:
“胡承荫,你连他俩都没告诉?”
胡承荫笑笑,喝一口碗里的茶水。
“我现在告诉你们也不迟啊!我要等考完试才走呢!”
陈确铮看一眼楚青恬,又看一眼胡承荫,用平常的口气问道:
“你去呈贡做什么呢?”
“跟陈达先生一起去做人口普查。”
“去几天?”
“开学就回来。”
贺础安略算了算:“那整个春假你都不在昆明啊!”
胡承荫嘻嘻一笑,一把搂住了贺础安:
“怎么,舍不得我啦?”
贺础安一脸嫌弃,将他的手臂拨开:
“谁舍不得你这只臭狐狸啊!”
“哎呀,我跟你们说,我这次去可不白去!听说呈贡那边是多民族杂居,美女特别多,我早想好了,一定要把相机带去,到时候多拍点照片,等我回来就洗出来,大家一起欣赏!”
因为顾及楚青恬的心情,大家都没有说话,梁绪衡刚想说点什么救场,没想到楚青恬先开了口:
“别只拍美女啊,也多拍几张美男子给我们看看呀!”
梁绪衡一愣,赶紧随声附和:
“就是就是,俊男美女我们都想看,狐狸你可千万不要厚此薄彼哦!”
胡承荫笑着不迭点头:“那是自然,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贺础安静静看着眼前的胡承荫,转眼他从个旧回来几个月了,似乎也渐渐变回了大家熟悉的模样,但他心里知道,从前那个无忧无虑、不识愁滋味的狐狸,永远也回不来了。
贺础安看了看陈确铮,陈确铮也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之时,贺础安意识到他跟自己有同样的感受。
“好巧啊!你们这么些人怎么都在这儿啊?”
刘兆吉人未至声先闻,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书。
牟光坦开心地站起身来:
“刘兆吉?你也来这儿吃饭?”
“不是,我去龙门书店买书,刚巧在店门外看到你们了,就进来打个招呼!牟光坦,我正想见你一面呢,有个东西一定要给你看!”
刘兆吉从一本硬壳的精装书里拿出了几张被折成两折的毛边土纸,牟光坦小心翼翼地展开,纸上竖着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满了文字。
“今天早上我去见闻一多先生了,他把《西南采风录》的序言写好交给我了!看了这篇文章我终于知道那天先生为什么批评我了!批评得太对了!你快看看!”
见刘兆吉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牟光坦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土纸,通篇看完,看到文章最后闻一多先生的落款“民国二十八年三月五日闻一多序”,牟光坦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激灵,尤其是其中的一段,读来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
你说这是原始,是野蛮。对了,如今我们需要的正是它。我们文明得太久了,如今人家逼得我们没有路走,我们该拿出人性中最后最神圣的一张牌来,让我们那在人性的幽暗角落里蛰伏了数千年的兽性跳出来反噬他一口。打仗不是一种文明姿态,当不起什么“正义感”,“自尊心、“为国家争人格”一类的奉承”。干脆的是人家要我们的命,我们是豁出去了,是困兽犹斗。如今是千载一时的机会,给我们试验自己的血中是否还有着那只狰狞的动物,如果没有,只好自认是个精神上“天阉”的民族,休想在这地面上混下去了。感谢上苍,在前方,姚子青,八百壮士,每个在大地上或天空中粉身碎骨了的男儿,在后方几万万以“睡到半夜钢刀响”为乐的“庄稼老粗汉”,已经保证了我们不是“天阉”!如果我们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的根据就只这一点,我们能战,我们渴望一战而以得到一战为至上的愉快。至于胜利,,那是多么泄气的事,胜利到了手,不是搏斗的愉快也得到终止,“快刀”又得“生黄锈”了吗?还好,还好,四千年的文化,没有把我们都变成“白脸斯文人”!
牟光坦把眼睛抬起来,将闻一多先生的书稿悉心折好还给刘兆吉,刘兆吉再小心翼翼地将稿纸重新夹回书页之中。
牟光坦一下子便领会了闻一多先生的意思,他意识到“精致”有时也意味着“造作”,“野蛮”有时也代表着“鲜活”,而一首诗最重要的便是强烈的、直击心灵的生命力,它带来的冲击像一柄“快刀”,是会让人感到疼痛的。
“闻一多先生说得太好了,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咱们要‘豁出去’,当一柄‘快刀’!绝不能做假模假式的‘白脸斯文人’!”
刘兆吉激动地点了点头:
“对,诗歌就是咱们的武器,咱们要真刀真枪地干!”
说到这里,刘兆吉的目光却突然一下子暗淡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说真的,没有闻一多先生就没有《西南采风录》,我当时就是脑袋一热提出了这个想法,可闻一多先生却始终尽全力支持我,不但一路上经常跟我讨论,还帮我整理、筛选,没有先生的鼓励,我很可能就坚持不下来了。可是闻先生却在序言里‘惭愧’自己‘毫未尽力’。先生一直鼓励我多写自己的东西,可我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最近这段时间为了毕业论文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还每每担心自己毕业后的出路问题,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写作了。如此看来,我才是真正要惭愧的人啊!”
“没关系的,你随时都可以把笔放下,也随时都可以拿起笔来,缪斯女神不会那么严苛的!”
“这笔我现在是拿不起来了,你可一定要多写啊!高原文艺社的活动一有时间我就参加,到时候我去拜读你的新作!”
其他人看着牟光坦和刘兆吉旁若无人地讨论着,自打他们碰面开始,他们就在自己外部形成了一个生人勿近的结界,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他们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闹市,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一群同学,就这样纵情纵性地热切讨论着,可没有人舍得打断他们,也没有人因此抱怨一句,大家都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虽然他们的对话没头没尾,大家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都被他们对诗歌的热忱所感染,听得津津有味。..co
还是刘兆吉先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手表:
“哎呀,真的是,怎么说了这么久,对不住各位了,我一见到牟光坦就聊得刹不住车了,耽误各位吃饭了!”
廖灿星赶忙说:
“怎么会耽误?听你们谈话特别有意思,我还想多听一些呢!”
刘兆吉看了看眼前的学弟学妹们,心里颇为感慨:
“真羡慕你们,今后还可以在联大继续读书,说真的,我现在都没有即将毕业的真实感,可几个月的时间眨眼就会过去,我的学生时代很快就要结束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在联大的时光啊!好啦,不说啦,我真的要走啦!”
牟光坦跟着站起身来,将刘兆吉送出了店门,他低声说了一句:
“兆吉,你在联大的时光是充实的,我们都很羡慕你,因为在你的大学时代留下了《西南采风录》。”
刘兆吉脸上露出了欣慰又怀念的神情:
“没错,《西南采风录》是我最宝贵的记忆,是我一生的财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推敲夜僧的刚毅坚卓的他们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