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谋杀,谋杀,请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队长脸色苍白,一个劲儿的求饶。
“你说饶就饶?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张乾看了看浓烟滚滚的村庄,把手一指,道:“去!先把村里的火灭了,剩下的灭完火再说!”
“是,是,是,灭火!都去灭火!”
张乾心念一动,黑雾士兵们齐齐放下了手中的长刀,动作之整齐就宛如是一个人在操控一般,这一幕看的小队长暗暗心惊。
一众银甲士兵解除了束缚,一个个慌里慌张的去找铁桶,除了少数几个人找到了桶外,大多数人都是摘下头盔当作大盆,去村庄不远处的小溪中舀水。
看着刚才还跟大爷似的银甲士兵这会儿跟兔子一样连跑带颠,村民们纷纷抻着脖子瞪大眼睛仔细观看,生怕错过了这百年难遇的一幕的任何细节。
张乾面若冰霜冷眼观看,一句话都不说。
“年轻人,能跑还是跑吧,他们是卫州的禁军,咱们普通百姓惹不起啊!”
趁着银甲士兵都忙碌起来之际,一个老者步履蹒跚的凑到张乾身边,附在他肩部低声道。
“多谢您的好意,但是今天这事既然被我碰上了,我一定会管到底的。”
张乾以为是老者怕他离开后村庄会遭到这些银甲士兵的报复,故此拍着胸脯保证到。
“唉,年轻人,卫州禁军千千万,今天是来了几十个,明日若是来了几百个呢?你一人还能与几百人相斗吗?听我的,房子他们烧也烧了,人他们找也找了,顶多再打死我们几个人撒撒气也就走了,年轻人你这个时候帮我们,是害了你自己呀!”
张乾闻言心中不是一般的难受,他想起了黄天霸所言之事,当初许家为了对付孙家便直接导致青山镇众多青壮被抓去充军,这些大户根本就不把百姓放的生命在心上。
许州还好,虽然大户不仁可知州是一个爱民的,故此许州整体环境还不算太差,可这卫州……
“老先生,这里是卫州吗?”张乾有心去敲打敲打卫州的知州,让他多少收敛一些。
“不,这里是核州,核州原电镇,奇姗村。”
“奇姗村……你们的村长呢?”
“村长他外出了,不在村里。”老者神情黯淡。
张乾点点头,皱眉道:“卫州禁军抓人,怎么还抓到核州了呢?”
“您不是本州人氏?”
“实不相瞒,我是许州人氏,前往皇城正巧路过这里。”
“许州……可是西方三州?”
“正是。”
“哎呀,不容易啊!从西三州到这里可不近啊!年轻人,你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听老夫的,别节外生枝,赶快去皇城罢!”
“老先生,我说过,此事我会一管到底,你只需告知我他们为什么能跨州抓人便可。”张乾笑着摇摇头,他能感受到老者话中对他的浓浓关切,当下心中好感倍增。
“唉,你这孩子……也罢,奇姗村太苦了,也确实需要你帮一把!”
老者感动的几乎落泪,他伸出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道出了实情。
“奇姗村,太苦了!应该说整个原电镇都太苦了!”
“我们此次逢遭大难,原因是朝廷正在缉拿逃犯,这卫州禁军一路追来,在我们村失去了逃犯的踪迹,故此他们就怀疑是我们把逃犯藏了起来,于是便发生了你看到的这一幕。”
“问题是我们连逃犯是谁都不知道,连他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我们有何理由藏匿他?”
张乾拽过银甲小队长的衣领,怒斥道:“你听见了?你们追不上逃犯是你们的能力太差,为何要难为村民?烧人家房子是不会是为了泄愤吧!”
小队长哭丧着脸道:“大人,冤枉啊大人!我们都提前查阅过官府资料了,方圆近百里就这么一个村子,那几个逃犯一个个身受重伤还能逃到哪里去?逃出卫州都是他们的极限了!”
几个逃犯?张乾皱皱眉想起了地图所画的内容。
卫州与护州将皇城夹在中间,这二州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因此其中的军事力量是非常强大的。什么样的逃犯能从卫州逃出来呢?
就在此时,几个灰头土脸的银甲士兵跑了过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高声道:“报告!村庄之火已经被我们扑灭,任务圆满完成!”
张乾斜了他一眼,“那还愣着干什么?灭完火了就去砍树啊!人家修房子不要木头的么?”
“啊?”
那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移动脚步。
“去砍树!”小队长暗骂一声,赶忙大喝。
“是!去砍树!请问小队长我们要砍多少树!”
“妈的,没喊停就一直砍!”
“是!”
士兵们跑开了,张乾看了小队长一眼,也没心思继续询问关于逃犯的事,抓逃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单纯的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百姓。
张乾与老者结队离开,临走前还吩咐村民们看着点进度,要是有谁敢偷懒就来告诉他,他赏偷懒之人一剑封喉。
二人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周围所有的房屋都破烂不堪,有的毁了小半有的毁了大半,大家都围着自己的房子掩面哭泣。
可唯有一幢富丽堂皇的别墅毫无损伤,这栋建在村中心的别墅那些银甲士兵没理由看不到,可为什么它却是丝毫没有损伤呢?
“老先生,这是谁的房子?”张乾停下脚步,指着那幢别墅问道。
“那是我们奇姗村村长的房子。”老者露出一抹嘲笑。
“村长的房子?村长的房子竟是这般华丽?”张乾有些吃惊。
“那是我们自己选出来的村长,结果……唉。”老者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不罢免他?”
“谈何容易,他当上了村长,和镇中的官员迅速的搅和在了一起,彼此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罢免他,镇长先不同意!”
张乾低头陷入沉思,大户不仁不是最可怕的,官员不仁才是最要命的,他们手中掌握着政治武器,可以分分钟找理由弄死你。
最无敌的是,他们的手段全部合法且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