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商晏京的母亲,商梨。

    女人的面容姣好,商晏京很像她。

    不过,常年的脸上挂着阴郁,让她看起来,忧心忡忡。

    总是有什么心事。

    “您的病,不能大意。”

    她记得隔壁病床那个女孩,狂躁症发作的时候,咬舌自尽了。

    狂躁症发作的时候,其实身体是不受控制的。

    姜栀想起来当时,那个女孩表面上看着每天笑嘻嘻的,可她却不知道那一晚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事情发生之后,姜栀为此还怕了很久。

    商梨的目光盯着姜栀的脸,手握着那杯咖啡,顿时紧了紧。

    “我无意窥探您的秘密,您放心,往后我们不会再见。”

    姜栀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商梨按压着她手里的杯子,很快,那杯子碎了一地。

    那温热的咖啡,就这么浸透了她的连衣裙。

    可此时,她却感觉不到什么。、

    她以为,只要自己隐藏的足够好,没有人能发现,她的病症。

    她已经也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得这样的病症,是在发现,江能杰骗她身份的时候,还是在看到江能杰跟其他女人拥吻的时候,还是……

    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找不到源头去瓦解。

    她知道,这一次,又要开始发作了,虽然每每发作起来,几乎都要了他的命。

    可是,哪怕吃药,也治不好。

    因为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困在这里。

    她已经一败涂地了,绝对不能看着商晏京再继续沦落下去,他该去联姻,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也不该最后跟她一样,活成这么狼狈。

    刚准备起身离开。

    “姐姐,还真是你。”

    丁菊铃挎着高级定制的手提包,嘴角含着笑意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听着那股熟悉到极致的声音,商梨转过身。

    见着丁菊铃的脸的那一刻,商梨的目光顿时带着几分怒意。

    丁菊铃踩着高跟鞋,鞋跟踏着地面,踏着清脆的声响。

    可那每一步,都直接踏在了商梨的心口上。

    商梨长得漂亮,哪怕是四十来岁,也依旧风韵犹存,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岁月对她格外的照顾,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她那淡然的目光,让丁菊铃的目光更加的嫉妒。

    “姐姐,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丁菊铃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不过瞧你的样子,像是不欢迎我。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商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懒得理会她。

    自小,她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端静优雅,遇到最极端的事,也是为了江能杰跟家里闹翻,要死不活的非要嫁给江能杰。

    可事实证明,最后她一败涂地。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不管怎么样,是你先抢了我的男人,本来,我跟能哥就是青梅竹马,自小,大人就说好,我是要嫁给他的,是你出来横插一脚,我们最后才会变成这样。”

    “是嘛?”商梨抬起眸子,冷着脸问。

    “姐姐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是事实。否则,最后他怎么会答应娶我。”

    “当初,他欺骗你身份,也不过就是玩玩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早就听说你眼高于顶,没曾想,也会落入凡尘,连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男人都会喜欢……”

    啪——!

    商梨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

    打完之后,她的手指还在颤抖,她拼命的掩盖着那股异样,可是,却怎么都止不住。

    丁菊铃的脸颊上迅速泛起了红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愤怒所取代。

    她没想到商梨会如此直接地反击,这与她记忆中那个温婉的姐姐大相径庭。

    毕竟,当日她爬上了江能杰的床上的时候,商梨也没有这么打她。

    她隐忍自持。

    所以,最后才会被江能杰甩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丁菊铃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商梨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

    “你自找的。”

    丁菊铃紧握着手提包的带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现在不是和商梨争执的时候。

    “好吧,姐姐,看来你还是放不下过去。不过……”

    商梨的眉头微微一挑,“你想说什么。”

    “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江能杰他……”丁菊铃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商梨的心跳加速,她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波动却无法完全隐藏。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商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丁菊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姐姐,能哥现在情况不太好,之前你们的事,一直也没有……”

    商梨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江能杰的健康状况一直是个问题,但丁菊铃的话让她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够了!”商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她怕自己听的再多。会让自己的心不受控制。

    丁菊铃看着商梨,眼神复杂。

    “他……他病得很重,医生说他可能……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商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尽管她和江能杰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隔阂,但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

    “那也是他自找的。”商梨的声音坚定而急切。

    丁菊铃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姐,这么些年,该过去了,能哥做的那些事,当初是对不起你,但不管怎么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该放下了。”

    “过不去,丁菊铃,这件事情,我跟你们永远势不两立。”

    他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最后,一句过去,就可以解决这些麻烦?

    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

    那一地的咖啡渍和破碎的杯子,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破镜,再难重圆。

    女人的目光盯着商梨。

    那双眸子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姐姐,你又何必把自己困在这里呢!你出现在这,不也是没有忘记当初你跟能哥的那些事,你藏的再深,也只是骗自己而已。”

    商梨的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