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后,她湿漉漉的头发全都粘在脸上,军大衣上的毛毛都打了柳,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李庆楠已经彻底晕过去,就任由她那么拖着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看这俩人那情形,怎么瞅都是下大暴雨的天,某名夏姓女暴徒从后背袭击某李姓男子,把人捂住口鼻拖进小巷。

    可在场的人谁都顾不上看他们两个的热闹。

    陆定远一把将水里的夏黎连带着李庆楠一起从水里拎上来。

    紧随其后的赵强和奎老六也立刻搭手,让二人能成功到达冰面。

    陆定远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说,快速脱下棉大衣把夏黎裹成蚕蛹,摘下头上的帽子也扣在她脑袋上。

    伸手从夏黎后背环住人,把人半拎半抱从地上架起来,快速往车上带。

    声音依旧冷肃,却带着连夏黎都能察觉到的关心,“没事吧?车里有热水,到车里先喝一点,很快就到部队了。”

    “阿嚏!”

    夏黎打了个喷嚏,往陆定远的方向挤了挤,哆哆嗦嗦的道:“我要给东北的汽车安空调。”

    下意识的把夏黎裹得更严实的陆定远:……

    还能想着给自己的生活创造方便,看来问题不大。

    葵老六看着听闻消息第一个窜上车,捞上来两个人,却给其中一个裹成粽子拎着就跑,看都没看李庆楠一眼的陆定远,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不管你们小年轻都是些什么心思吧,好歹一共两个人呢!

    你把昏迷的人扔在这儿,把明显状态更好的保护的严严实实第一时间进行营救,这么干真的好吗?

    葵老六想归这么想,但还是认命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李庆楠身上,在黄松的帮助下将李庆楠背在背上,快速的往车的方向跑。

    这大冷天的,好好的一个孩子别再给冻出毛病来了!

    所有人上了车,陆定远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坐着的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恨不得天天上房揭瓦的混球,此时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眉头皱的更紧,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烦躁,连一直想说的训人的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都像卡住了一样,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认命的决定,等人状态恢复正常再跟她“好好的谈一谈”。

    冷着一张脸道:“和后面的车说一声,咱们直接去医院。”

    抖的跟踩了小电门似的夏黎掀起眼皮,就看到后视镜里陆定远那张和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脸,顿时把身上原本想还回去的军大衣裹得更紧。

    都碰到了,还能不帮忙吗?至于给她摆脸色看?

    心里暗骂,等老子哪天恢复双军功叠加,别让老子军职比你高!

    不光是他们,后面拉着李庆楠的那辆车也同样去了医院。

    夏黎和李庆楠这对难兄难弟,成功住进了同一间病房。

    小护士用体温计给夏黎测了一下温度。

    站在床尾的陆定远皱着眉,声音依旧冷静自持,却稍显急切的询问道:“怎么样?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影响?”

    去年他们来东北进行抗寒训练,就听说有个附近村镇的小姑娘为了给家里添吃食,在冰还没冻严实的时候打冰窟窿钓鱼,掉下去之后被救上来,人都烧没了。

    如今数九寒天,水里可比那会儿冷多了。

    小护士被这冷酷军人身上强大的气势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懊恼的道:“三十九度二,高烧。

    会不会有后遗症得先烧退了再说,先打一针退烧吧。”

    这军人的气场也太强了吧?要不是看着他把这躺在床上就一句话没说,文文静静的女同志抱进医院的,她是怎么都不相信这么凶的人居然还保留人性。

    要是每天跟她这么凶两句,她大概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夏黎发烧发的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哪怕被子上面还搭着陆定远那件军大衣,她也依旧觉得冻得透心凉,完全不想说话。

    她两辈子也是第一回知道,异能者原来这么不扛冰水冻,她都多少年没感冒过了?

    听到医生说要打针,她哪怕再不想说话,也不得不哆哆嗦嗦的提醒道:“医生,我青霉素过敏。”

    她上辈子是青霉素过敏,这辈子还不清楚。

    但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试敏,都是打上针有排异反应再撤。

    她这烧的肺子都在抖,万一医生觉得她有往肺炎方向发展的趋势,给她来一瓶青霉素,直接把她给打死了怎么办?

    小护士见夏黎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把自己裹成蚕蛹,可怜兮兮,文文静静的躺在那儿,心里还觉得她挺腼腆可爱的,跟那脾气不好的军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当即安抚道:“放心吧,这年头药品都是稀缺资源,不是特别严重,不会给你打的。”

    夏黎:……听你这么说更不放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