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多谢王同志。

    他父母给我们带了什么话?”

    提起这茬,王同志这才收回心思,恢复正色道:“你大哥大嫂说,自从孩子生病以后就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有些养了养就好了,有些现在还没好。

    希望你有机会能找个好一点的神经科大夫,看看可不可以给孩子稍微治一下。”

    夏黎越听到王同志说这些话,脸上表情越来越黑,最后几乎变成一副煞星的模样。

    “您知道大宝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模样吗?

    知道原因,就算开解他也好开解一些。”

    夏黎说这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怒气,语气平和的就和平时和人唠嗑一样,可莫名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王同志越发觉得夏黎这状态不太对劲儿。

    看她高高瘦瘦的一个小姑娘,不像是太有战斗力的样子,这怎么生起气来这么骇人呢?

    想起他过去那天,有些不懂事儿的孩子围着夏大宝喊“傻孩子”、“屎尿娃”、“疯病人”的场景,王同志心里也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好好的孩子,和他们家儿子差不多大,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呢?

    虽然临走之前,孩子他爸跟他说尽量别和家里人说他们在那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只说一切都好就好,但王同志觉得这事还是应该和夏黎说一说。

    不知道缘由,咋劝那孩子啊?

    只纠结了那么一下,王同志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因为是下放过去的,那孩子家里的日子本就过得不太好,他年龄又小,大一点的孩子想要欺负他,他根本没办法反抗。

    就算大人想管,那种环境下干的活多不胜数,哪有时间一直管孩子?

    后来那孩子又得了那种病,听说他病的那段时间大小便失禁、又时时呕吐,基本上连饭都吃不进去,没少遭罪。

    病好了之后流痫、失禁的毛病也是好一段时间才养过来。

    你也知道小孩子不像大人那么有自制力,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这反而让孩子越来越不愿意说话了。”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直白一点说就是长期受人欺负,外加自尊心接受不了生病带来的那些后遗症,百般折磨之下心理崩溃。

    夏黎垂着眸,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眼底,再抬头时眼里已经一片澄澈。

    “我知道了,多谢王同志告知我这些。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是留在我们南岛兵团任职吗?”

    王同志点点头,“对,我之前因为身体问题不得不转业,但南岛这边想招我做文职,我就决定继续在部队里待着。

    像我们这些还未成年就已经进部队里的人,只对部队里单纯的环境比较熟悉,出去以后对外面的环境也不太适应,我就答应了。”

    说着,还对夏黎笑了笑。

    “咱以后就在一个兵团,夏同志有什么事可以知会我一声。”

    夏黎点点头。

    心里知道,这工作大概就是柳师长给这位带孩子过来的好处。

    但人在这边,她也就不用多说了,这人情早晚能还上。

    “好,王同志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能做到的我尽量做到。”

    王同志没太往心里去,更不觉得有什么事需要一个女同志帮忙,跟夏黎点点头就告别了。

    夏黎怀着满腔的怒火回家,就见到家里的氛围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