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海李二人一惊,两人同时挤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去。尤其李二苟一看到窗外情形,还探头出窗。
他们的包厢位置位在二楼,正在街道旁,可以看到汉津县城繁华……努力重建的样貌。而在大街上,则是聚集起一群半大不小的肮脏孩子。他们一看到李二苟,当即大喊大叫。
”二苟哥!””苟哥,我们来了!””苟哥,听说你被人押到这里,屎都被打出来了。我们总算看到你了。””二苟哥,谁他妈敢得罪你,让我们进去,把人揍出屎来!”……
一群人闹哄哄的,得要很注意,才有办法分辨出几个声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李二苟没觉得开心,只是臊得慌。连忙挥手大喊道:”回去啊,这跟你们没关系。是我老娘的姘头带我来见个人,哪有什么屎被打出来的事情。这天底下,能揍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们都给老子滚回去。”
完全不理会之前才被海桑子揍了两拳的事实,李二苟费尽唇舌,好不容易才把底下那群混小子给劝走,没让他们冲进来。
这间酒楼背后的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对象。或许那群混小子可以仗着人多,闯进来闹上一闹,但事后肯定会遭到报复。
要是李二苟真来赴什么鸿门宴,为了自己的小命,说不得就要闹一闹,找个活命的机会。
他才不会有要保全兄弟,就不顾己命的态度。相对的,当有兄弟遭遇同样境地的时候,他也有胆气慷慨上前。在街上混的,说得漂亮没有用,做的事情可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但事情并不是这样啊!他只是反感自己被安排了而已,还没到生死交关的地步。这种时候闹起来,就好比掀开了自己最后的底牌,而且还是用在没有用的地方。所以李二苟只能挡。
好不容易把人劝走,李二苟才缩了头,关上窗,重回包厢内。他看着两个挂上玩味眼神的男人,硬着头皮,弯腰低头说道:”那群小子跟着我,胡闹惯了,请林总不要见怪。”
重重一拍对方的肩,把对方打了个惊起。林文理笑看着一脸惊慌的李二苟,说道:”别学和寇那种动不动就低头的做派,咱不兴这一套。坐。”
几人重新落座,李二苟屁股一沾椅子,就又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给林文理倒了一杯茶。虽然动作有些生涩,而且江湖味十足,但看得出来态度和之前使性子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李二苟朝着林文理敬茶,说:”林总,今天的事情我没交代清楚,让我的朋友们担心了。假如他们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他们一回。有我在,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别看李二苟先前一副抗拒、不爽的态度,他只是不满有人想管着自己,还要安排自己做事。但他对自己要打交道的对手,可不是一无所知啊。
汉津钢铁厂的重建,绝对是汉津县的一件大事。在听到有人出面主持重建消息时,县城里的人谁不想办法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呀。
面对油盐不进的苏家老爷,可是有不少人等着看好戏,看苏家什么时候会服软,求到其他人身上。
谁知道钢铁厂这个烂摊子,竟真叫一个外行人给盘活了!关键人物,就是在钢铁厂的那个总经理身上。
大家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苏家在地方上虽有名望,苏家老爷更是当代大儒。但他们家族过去可不曾涉足汉津钢铁厂的事务,妥妥的外行。
汉津钢铁厂要重建,支出全部自理,朝廷不出分毫,这对一般家族而言是一个无底洞。后头更有直接被丢来钢铁厂的汉津后备第三师,这个几千口人的拖油瓶在。
以苏家一己之力,怎么可能盘的活这个烂摊子!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尤其在听到钢铁厂支起了一堆打铁炉后,大家就笑道:这是不懂得现代的炼钢技术,所以要返璞归真,用回老祖宗的炒钢技术了吗。
然后前不久,高炉出铁水了……
这都不用派人进钢铁厂打探消息。高炉的大烟囱冒着白烟,不就是在战争之前,汉津县的大家看习惯的景象。
做到这一切的功臣,众所皆知,就是今天李二苟眼前的这个男人。
苏家老爷可没有抢人功劳的习惯,更有些为其扬名的味道。所以林文理的功绩,虽然还没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但至少关心钢铁厂的人都知道了这么个名字。
再加上他复员兵的身份,在整治铁矿与煤矿两地时,其强硬的态度或多或少也成为县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又有老鬼师的老鬼,这样的传闻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