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见我哭,他就慌了神,先是跪下来请罪,又看向旁边的紫萱等人。
紫萱厚道,忙叫他起来:“李大哥,不干你的事,你吃过饭了没?后头厨房里有备下的饭菜,李大哥吃一些再回去吧。”
李旺搓着手,红着脸看看紫萱,又看看我。
紫萱就把他拉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回来,满面为难地盯着我看。
我忙擦干眼泪,问她:“怎么了?是李旺有什么为难之处?”
紫萱连忙摇头:“姨娘,李旺有事求姨娘呢。”
我让李旺进来回话。
他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朝我磕了两个头。
“姨娘,我们姨娘自小儿就被选去伺候二爷,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了头,可她命不好,爹不疼娘不亲的,也没养下孩子,将来怕是无人祭拜,叫她在地底下收不到香火,接着吃苦。”
“小人和她兄妹一场,因小人亲爹娘都早早去了,若不是有这个妹子惦记着小人,小人怕是早就没了,哪里还能有今日!”
“人得知道感恩,她活着,在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小的啥也做不成,幸亏娶的婆娘会腌咸菜纳鞋底做棉袄子,也亏得李姨娘不嫌弃,才叫小的稍稍报了一点恩,如今她没了,小的就想着把她接回家里安葬,小人前年得了个小儿子,就把这小儿子记在她的名下,以后给她捧香火,叫李姨娘在地底下也能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只是不知道,二爷和姨娘能不能答应?”
李旺搓了搓手,我没吭声,他又赶忙磕了两个头。
“姨娘,来之前,小人特地打听过了,府里的姨奶奶没了,若是没有子嗣,都是赏出去,叫家里人安葬的,小人这个请求,也不算是坏了规矩,求姨娘成全!”
不是所有人都有感恩之心的。
李姐姐的爹娘和弟弟弟媳妇来拿银子的时候,连装都不装一下,不去看李姐姐一眼,竟然还嫌弃钱少。
宝珠打发他们去府里要去,也不知道他们去没去。
反正他们是不会惦记着想要把李姐姐接回家里的。
好在李姐姐对李旺这个族兄的真心并没有被辜负。
我知道大丰人都很信死后有阴间,没有子嗣祭拜香火,死了的人会在阴间过得很凄惨。
李旺提出要把自己的儿子记在李姐姐的名下,对一直想要个孩子的李姐姐来说,的确算是最好的回报了。
我便点点头,叫李旺先去府里回禀一声,明日再叫人来把李姐姐接回去。
怕他怠慢李姐姐,我特地让紫萱和宝珠宝蟾一块去,等事情都办完了,再回来。
李旺临行之前,坚决不肯要我赏的二十两银子。
“李姨娘留下来的银钱已经够多了,家里这几年的日子也很好过,姨娘不用额外再给钱了。”
“拿着吧,”我叫丫头们把钱塞给他,“这是府里的规矩,凡是家中的姨娘没了,赏给自家人拉回去安葬的,都要额外赏赐一笔丧葬费,你只要记着四时八节,万万不要断了李姐姐的香火就好。”
李旺便又跪下来给我磕头。
“小人听说,我们李姨娘是被神仙膏折磨死的,小人只是个平头百姓,啥也做不了,唯有求姨娘,在二爷跟前说两句话,求二爷杀了那卖神仙膏的人,为我们李姨娘报仇!也为我们乡下被神仙膏折磨得没了家的乡亲们报仇!”
这番话犹如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彻底将我的悲伤冻住。
我怎么能把二爷交给我的事情忘记了呢?
神仙膏这种东西,最为可恶,比它还可恶的,是做出神仙膏并且卖给百姓的人。
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但现在既然能抓出一个山下景昌,那就能顺着山下景昌这条线,抓到更大的鱼。
直到把神仙膏连根拔起,彻底消灭,百姓们才能得到安宁。
李姐姐和栀子等被神仙膏害死的人,也才能含笑九泉。
我立马就翻出山下景昌的手札,先是仔细誊抄了一遍,又花了几天功夫,不眠不休,译好之后,连同我誊抄的这一份,一起叫人送去给二爷。
庄子上的丫头们也没闲着。
周珏天天来,领着丫头们操练,几天下来,丫头们别的没学会,扎马步倒是有模有样。
送李姐姐回来的宝珠宝蟾也跟了我,两个丫头都是好样的,得知我要组建娘子军,二话不说便加入操练的队伍,誓要为李姐姐报仇。
王大娘嘴巴快,在村里说闲话,把这件事给传了出去,说我请了镖局的拳脚师傅来教丫头们功夫,要抓住那卖神仙膏的游大夫,把游大夫乱拳打死。
隔了两天,先前送柴火的贾富贵就来了。
和他一块来的,还有二十来个女子。
这些女子当中,有已经做了祖母的大娘,有成了亲才生了孩子的年轻媳妇儿,也有刚过十岁的小丫头。
她们中,有爹娘染了神仙膏没的,有父兄染了神仙膏导致家破人亡的,也有丈夫因吃了神仙膏而一命呜呼的。
还有一个大娘,是男人、儿子、儿媳妇都吃了神仙膏死的,她自己也染上了这东西,为了嗷嗷待哺的小孙子,咬着牙戒了瘾头。
贾富贵路过村里,听王大娘说了娘子军的事,回去立马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他常在村里和镇上行走,又因为自己娘子染了神仙膏没了,便格外留意谁家是因为神仙膏破家的,这回就专去这样的人家,让这些可怜的女子们来我这里,学了拳脚功夫,好早些把那卖神仙膏的假大夫抓住。
“求姨娘收下我们,我们想早点抓住那姓游的,为家里人报仇!”
“抓住姓游的,就打死他!”
“往他嘴里塞神仙膏!叫他尝尝这个滋味儿!”
她们跪在我面前,哭喊着,嘶吼着。
诉说着她们的不幸,宣泄着她们的愤怒。
我仿佛看到了一把把锋利的大刀,将山下景昌剁成千百片,扬进了大海中,引得鱼虾竞相啄食。
李姐姐,你也看到了吗?
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抄出一根铁榔头,只听“砰——”的一声,石桌碎了一地。
佘莲花咬着唇不敢说话,她的心底其实还在想着另一个问题,她没有对有十一皇子动手,卫千澜的确是在诬陷自己。
秦子绪拍拍袖子,说,“本王子没事。”视线顺着凤庄主的视线也望向澜王妃和无涯消失的方向。
五阶魔兽不愧是媲美与斗王的五阶魔兽,再加上暴怒的情况下,吸血蝙蝠王马上就要追上苏子墨的暗夜极影了。
青色变异水蟒皮带着一条条细细白色纹路,整体触感细腻光滑,手放在上面一会感觉凉凉的,而且这股凉意透过手掌进入身体,宛如把空调调到温度适宜,在炎热环境下非常舒服。
这道分身以惊蛰雷鸣和断光之拳这两大神器作为介质,存在于唐娜儿身边,所以这分身的实力会比其他普通学生都要强。
“好吧好吧,我们就走一趟吧,也好让你们的朋友明白,什么叫做不懂就不要装懂。”纪正阳点头道。
六郎何等血气方刚的青年郎,每晚看得见肉,却吃不到肉,急的这几日的眼圈都青了几分。
“……卢导,我准备好了。”苏筠漾狠狠踩上江年的脚,看到他吃痛皱眉,方才觉得心里舒坦不少。
“他们很谨慎,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你,外面还有把手,所以我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
宋天有些歉意,毕竟当年自己隐藏了身份,肯定是对不起人的。自己甚至还撒谎说自己是孤身一人未婚男人,当时的郑昊还为自己说媒了好几次。
不是死于车祸,就是死于自杀,并且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死得非常的狰狞。
当大陆升高到和李维所在高度平行的状态时,终于停止了抬升,而一只十几公里宽的眼珠子也盯住了他。
“那为什么不趁着这十天,把学习班搬到奉高那边?这样你不仅可以兼顾学习班,还能兼顾奉高的情况。”张宁反问。
因为他手里拿着红红排骨的样子,像极了在柳珠梦里,他将柳珠的心掏出来的那一幕。
袁永安正色道“不管爹怎么安排,儿子都是没有意见,不管分家不分家,我们兄弟绝对不会离心这点爹您放心。
疯马一路向西,一路上冲冲撞撞,冲到了茶器,踩碎了玉器,地上一片狼藉,鹿妖忙飞身追赶,见前面有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在一处摇晃拨浪鼓玩,见疯马来了,也不知道躲开。
张氏的丈夫现在一肚子的火,吃饭肯定是吃不下去的,他就坐在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稀粥跟咸菜,又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很多时候巡查的殷商大军,在具体他们不远处时,都会恰巧转身前往别的地方。
土地虽然没有很柔软,但也不比石头坚硬,磕在上面不会磕破脑袋就是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人都楞了一下,显然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