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这可是个惊天大八卦啊!
我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卫可心就颇为得意:“张太太倒是把事情瞒得滴水不漏,你伺候了奶奶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
我立马便将嘴巴闭上了。
我可不能在卫可心面前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张家后院姨娘众多,乌七八糟的事还少吗?
随便说出一件来,都能吓死卫可心。
她不就比我多知道这一件八卦吗?还是从连翘那儿听来的,不知道做不做得准呢,得意个什么劲儿。
先前我就怀疑二奶奶不是张太太亲生的,哪有一个当娘的对女儿这么狠心,还克扣女儿的嫁妆。
家里没钱也就罢了,家里有钱,还这么抠门,实在是想不通。
如果说二奶奶不是张太太的亲生骨肉,那就能说得通了。
但二奶奶和张太太眉眼之间分明就很相像,若说不是亲生女,我又有些疑惑,非亲生,也能长得这么像吗?
话说回来,是不是亲生,跟我有什么关系。
“多谢卫姨娘请我过来说话,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等等!”
卫可心绕过桌子过来拉我,被红桃挡住了。
她只好护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
“辛夷,我告诉你这样一件天大的事,你就没有什么要回报我的吗?”
我一怔,随即就捂着腰眼笑开了。
“你笑什么!”
“天大的事?这也叫天大的事?卫姨娘,你的天还真够小的呢。”
卫可心已经是被逼入穷巷了,想用这种事情来叫我帮她的忙,就应该让我先求着她,或者先吊足了我的胃口,等我答应帮忙,再说出来嘛。
怎能先说出来,再来求我帮忙呢?
若不是急了,卫可心不会犯蠢。
我笑了两声,卫可心的脸色就一点一点地灰败下去。
“风水轮流转,你如今得意,更应该小心谨慎,学会长袖善舞才好,别还没等生下肚子里的金疙瘩,就先被人撵出去了,辛夷,你我可不一样,我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你呢?你不过是个贱籍女,等你出事,下场必定要比我凄惨百倍!”
咒我?
卫可心现在也就这点本事了。
我现在的笑容一定很像恶毒反派,而卫可心就是被我陷害到绝境的小白莲。
说实话,做恶毒反派的滋味还挺不错。
“我也不是这么无情的人,要不,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求我,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帮帮你。”
卫可心的眼神便微微发亮:“其实,我也是为了二爷好,如果二爷在,我便直接跟二爷说了,就是因为二爷不在,我才只能求你帮忙,辛夷,你给我挪个住处吧,要体面些的,在这里住着,外人瞧着实在是不像话。”
绕了这么大一圈儿,就是求我给她换个住处?鬼才信。
我又不是傻子。
我重新坐了回去,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卫可心看,把她看得心里头发虚,额头上一点一点地渗出一层薄汗。
“你……你若是不答应,我倒没什么,但二爷可就要被人说了,连带着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好大的口气!
能叫二爷吃瘪,而卫可心又能靠得上的人,只有远在京城的武安侯夫人。
我立时拧起眉:“夫人知道你怀孕了?”
卫可心被我戳破,就不再装柔弱。
她淡淡地朝我笑了笑。
“你还不算太笨,我说几句话,你就能猜到夫人身上去,的确,我得知自己有了身孕那会儿,就已经让人去信给夫人了。”
卫可心是在送卫冕回株洲府的路上查出有身孕的,从二爷知道栀子有了身子而卫冕又闯祸了那一刻,卫可心的院子就被人看起来了,更别提到了小仙村,她更是被关在这小院里,一步都不得出去。
哪里还能往京城传信。
这信必定是在二爷没从青州府回来之前传出去的,也就是说,卫可心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是故意在路上装晕,拐到庄子上来的。
可不是么,这一路去株洲府山高水长,她带着疯癫的栀子和闯祸精卫冕,要万里迢迢赶到株洲府,劳心又劳力,哪有在二爷身边待着舒服。
况且,二爷显然已经厌弃了她,真要回了株洲府,也不知道再回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卫可心不愧是和二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果然很了解二爷的性子。
她非要亲自送弟弟回株洲府受罚,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也是吃准了二爷喜欢这一套,用这一套还能博得二爷最后一丝好感呢。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回去,这不就拐到我的庄子上了么?
我倒真的开始佩服她了。
她胆子可真大啊,一般的内宅妇人,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哪里敢跟自己的男人说。
卫可心就敢,并且还能全身而退。
唉,这也就是她命好,遇上了二爷,换了别人,早就一根白绫勒死她了。
见我不说话,卫可心还以为我害怕了。
“你放心,等侯夫人指派的嬷嬷来了,你若安排得当,我一定会跟那嬷嬷说你的好话,你不会被侯夫人斥责,嬷嬷瞧见我住得好,吃得好,也定然不会跟侯夫人告二爷的状。”
我咬着唇冷笑两声,顺手抄起钧窑的杯子,在红桃的惊呼声中,眼疾手快地换成了这小院子里的茶盏,照着卫可心的脸就砸了过去。
好险啊,要是砸碎了我的钧窑杯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卫可心。
卫可心见我换了杯子,就已经有所准备,早就躲到一边去了。
“姨娘!”
外头的连翘和石斛听见响动,赶忙跑进来,把卫可心护在了身后。
“辛姨娘这是做什么!”连翘几步走过来,指着我厉声呵斥,“你嫉妒我们姨娘有京城里的侯夫人关照,就想害了我们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你这般恶毒,二爷知道吗……啊!”
我一巴掌扇到连翘的脸上,把她扇得原地转了个圈儿,扇得我手心都疼。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转头冷冷地瞪着卫可心:“你要是还想求我办事,就叫这个奴才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