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禾只是抱着凌舒婷，没有回答。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将眼底的悲伤掩藏。
他甚至都不敢问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她还是不知足？
他怕事实的真相，会再次让他崩溃。
凌舒婷见孙之禾不回答，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凌舒婷悲凉一笑，说道：“之禾，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维护，是我不懂珍惜。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一切都怪我，怪我自己……”
孙之禾抱紧了凌舒婷，却没有否认。
“孩子是你的，我没有出轨。”凌舒婷最后只能为孩子争取到一点权力了：“就算我心里藏着别人，可是身体一直都是干净的。”
当然，过了这一夜。
身体也不干净了。
“别说了。”孙之禾打断了凌舒婷的话：“医生来了。”
说完，孙之禾松开了怀抱，将凌舒婷交给了医生。
凌舒婷被人抬到担架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孙之禾转过了身。
眼眶一颗大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一切都回不去了。
同样回不去的，还有傅季同和孙之禾的友情。
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之前，他们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维持他们的友情。
可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被戳的稀碎，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都不可能。
傅季同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对着他和孙之禾的合影，一夜未眠。
燕南南在门口陪着他，同样是一夜未眠。
燕南南知道，傅季同看似无情，其实很重情。
他跟孙之禾二十年的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如果因为一个凌舒婷，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傅季同的内心，同样很受伤。
“季同，早上了，吃点东西吧。”燕南南亲手给傅季同做了一份早餐，送了上来。
“我不饿。”傅季同拉过燕南南的身体，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燕南南的胸口。
燕南南轻柔的抚摸着傅季同的后背，开口说道：“我知道。”
傅季同收紧手臂，将燕南南牢牢的锁在了自己的怀中，声音有些沉闷：“南南，答应我，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好。”燕南南轻声答应。
傅季同抱的越发用力，燕南南的腰都要被勒断了。
但是燕南南纵容着傅季同，没有喊累喊痛。
唐河敲敲门：“抱歉，打搅了。”
不等傅季同和燕南南有所回应，唐河继续说道：“孙少已经收拾好行囊，即刻返回Y市。”
傅季同的身体猛然僵住。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孙之禾用行动告诉他，朋友情断。
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燕南南眼神微动，刚要开口，就被傅季同打断了：“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话。南南，友情对我固然重要，可你更重要！我说过，我会护着你一辈子。谁都不能伤害你，谁敢对你伸手，我就会砍了谁。哪怕那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傅季同松开燕南南，抬头看着她，眼底是说不出的凝重和严肃。
“我知道。”燕南南双手捧着傅季同的脸，低头印下一吻。
这辈子，她有傅季同，何其有幸。能得他之所爱，何其有福。
“孙之禾有多在乎凌舒婷，我就有多爱你。他能为了妻子，断了我们二十年的友情。我亦能。”傅季同语气虽淡，但分外决绝。
唐河摸摸鼻子，自动消失。
燕南南好不容易哄着傅季同睡下，正准备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就看到范丽娅鬼鬼祟祟的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燕南南惊讶的看着她。
“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过来看看？”范丽娅拉着燕南南走到了一边，上下打量一圈，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昨晚只是亮相了一下就走了，在那边的是我的替身。”燕南南回答：“昨晚你怎么没去？”
“哦，昨晚我有个演出，这不就错过了，那么大的新闻。”范丽娅一脸的遗憾：“早知道，先参加完宴会再去演出了。”
燕南南白了她一眼。
“说说，是不是跟外面传的那样，凌舒婷跟那个牛郎早就好上了？”范丽娅迫不及待的追问，一副吃瓜人的姿态。
“其实不是这样的。”燕南南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范丽娅：“那个司马牧清河，纯粹就是个棋子。只是我没想到，王莉居然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突然反水。因为她的证词，才彻底锤死了凌舒婷偷情。王莉跟凌舒婷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甚至为了凌舒婷，还找来了牛郎对付我！我原以为，昨天晚上，王莉会帮着凌舒婷洗白的，结果，她居然反水了！”
“确实挺诡异的。”范丽娅问道：“是不是傅季同安排的？”
燕南南摇摇头：“不是。傅季同对孙之禾，没想过赶尽杀绝，他给凌舒婷留了一线生机。可是，有人不想给凌舒婷这一线生机，直接把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范丽娅眼珠子转了又转。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是她不敢说。
那个人，她不敢得罪。
不过，这个事情对燕南南来说，总归是个好事。
“我没在现场，所以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好。”燕南南说道：“但是，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孙家和傅家的情谊，基本上是断了。以后会是怎么个发展，都不好说。”
“这个孙之禾，也真是绝了！”范丽娅吐槽，说道：“为了一个凌舒婷，家不要了，事业也不要了？孙家能有如今这个规模，都跟傅季同离不开关系的。没有傅家在背后撑腰，孙家凭什么发展成Y市的顶流豪门？得罪了傅季同，得罪了傅家，不好好的维护这段感情，竟然为了凌舒婷，跟傅季同绝交！啧啧啧，我可算知道了什么叫红颜祸水！”
“凌舒婷就是个祸水，搅和的整个家都不得安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孙之禾不是快点跟凌舒婷撇清关系，而是又给带回了Y市。我猜测啊，百分之九十九，他是回去为凌舒婷求情的。他根本就不想离婚，哪怕凌舒婷发生了这么大的丑闻，哪怕凌舒婷跟一个牛郎不清不楚，给他戴了绿帽子。”
“大概这就是真爱吧！真爱无敌！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不能舍弃那个女人！”范丽娅实在是理解不了恋爱脑的脑回路，不停的吐槽：“看着吧，凌舒婷只要过了眼下这一关，她还会是那个尊贵的孙少奶奶！孙之禾根本抵抗不了凌舒婷的软语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