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微慈便低声道:“我与他如今亲事难料,再见已不合适了。”

    沈荣生看向沈微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他这几日日日过来,我也是被他缠的没法子了。”

    “不管如何,他待你是真心,担心你身子也是真的,成不成的,往后再说吧。”

    沈微慈拒绝的话还在口中,沈荣生又道:“他在院门口的,现在你们亲事还在,看看你也无妨。”

    说罢就走了出去。

    沈荣生走后,月灯端着一碗燕窝来:“姑娘,厨房一早熬的。”

    沈微慈默然,淡淡看着那粉瓷小碗里的燕窝,低头吃了一口。

    父亲从来不会真的关心她的亲事,不然也不会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没有真的定亲这回事了。

    定亲的三礼六聘,他一样都没过问过,但凡他过问,也不至于发现不了。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他还是想促成这亲事的,不然也不叫她见章元衡。

    紧接着禾夏走进来:“姑娘,章公子在院子外头要见姑娘。”

    “说是老爷让他来的。”

    沈微慈抚着额头揉了揉:“你叫他进来。”

    禾夏点头,没一会儿就引着章元衡进来。

    章元衡就站在屏风后着,隔着屏风与沈微慈说话,话音里微微沙哑:“沈三姑娘,最近可好。”

    沈微慈看着屏风后那一道修长温润的身姿,他依旧这样守礼,从来不逾矩半分。

    沈微慈如今再看这身形,总觉得命运弄人。

    她偏想安稳,偏偏总是安稳不了。

    她靠在引枕上,对着屏风外的身形轻声道:“章公子不用担心,一切都好的。”

    章元衡听着那一道细弱的不像话的声音,眼里也一热,心里发紧,从屏风后走了进去。

    刚才他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药味,再看屋子摆设,一应家具虽样样俱全,但却没有女子闺房的精致,微微透出些陈旧。

    他心里的难受就愈重。

    他本是想娶了她,往后好好对她的。

    他竟觉得有些无颜对她。

    当初许下的承诺仍在眼前,一个晃眼,竟生出了这么多事。

    他眼眶微润,忽然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他忘了规矩,往屏风外走了一步,一眼就看见了坐靠在床榻上的沈微慈。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只见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尽数披泄,身上穿着月白中衣,锦被拉到了她胸前。

    本就是柔弱妩媚之貌的人,现在脸颊苍白,樱唇浅淡,唯有眼波盈盈,远山黛眉似烟雨,飘渺的似丝丝微雨。

    他瞧着她脸上病色,眼底疲惫,又连忙退回到屏风内告罪。

    坐在了月灯送过去的凳子上。

    沈微慈已没多余心思计较他刚才动作,只先小声道:“我听父亲说你这两日都过来,只我前些日子没在,见不了你。”

    “你也别挂心我,我不过是身上染了寒,好好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章元衡红了眼眶,看不得沈微慈这般模样,他低下头,沙哑道:“沈三姑娘,对不起……”

    沈微慈听他这一句对不起便觉得心里渐渐发凉,她依旧宽慰他:“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