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阎埠贵的言辞含蓄曲折,但从其话意之中已经表达了明确意图。
原本李建国误以为昨日刘海中有赠送厚礼的举动。
在现在的年代,棉布制成的鞋透气性差,穿着一日,里面积水湿透袜子和鞋垫已成常态。
刘海中毫不气地回应:“你们这些女人就知道发牢,后勤主任怎能比得了政值处主任!政值处是掌控干部的关键,提拔工人正是它的职权范围。
换句话说,如果李建国一句话,我就成了车间主任,你懂我开心的原因了吧?”
李建国一人飞黄腾达,与关系亲密之人分享这份祝贺,尽管那个临时队长并非正职,但仍代表了管理者的一份经历。
十八
“老李,那我代替解成谢谢你了,改天钓到鱼,一定请你吃鱼。”青年办事员们纷纷离开后,李建国整理了一天的所学,最后一个离去。
刘海中的确有一些不足之处,但钢厂众多车间,每间均有正副主任坐镇,其中水平不如刘海中的领导者也不鲜见。
昨晚与厂领导一同庆功之后,回到家里,李建国自然与院落邻居们共享狂欢的乐趣。
听了李建国的话语,阎埠贵展颜一笑:“老李,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解成的事我已经不用担心了,你早有妥善安排。”
尽管李建国除驾驶5级技能外,只剩维修5级,但在维修工段的工作无疑更为繁重,远非开车能比,薪酬福利也较为有限。
一听见这番话,阎埠贵的情绪顿时提振,笑容明媚地道谢:
这时,李建国也看见一旁橱子上搁置着一个未拆封的铁皮玩具车,盒子上描绘着一辆红色敞篷跑车,车里坐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一眼辨识出是从海外引入的产物。
然而,在此年代,女人尚未太过实际,甘愿被人疼爱的女人,最终大多也会接受彼此的关系。
望着他的表情,李建国揣测他已经憋着某种心思。
“换个请求,是什么意思?”
既然礼品已经收下,再送回去就显得多余。
然而,阎解成居然提出这般要求,丝毫不关心自身前景,执意要帮他安排于莉的工作,这是令李建国意外之举。
实际上,早在修建水电站时,李建国已经为阎解成铺设过道路,让他出任水电站材料运输队的小队长。
秦淮茹搀扶着李建国坐在板凳上,以免他因饮酒过多而失去平衡,一边温柔地洗着他双脚,她说道:
“刘大哥今天过来看孩子,带来了新衣裳和鞋子还有玩具。
听说你现在升了职,估摸他是想托你办点儿事。
我想先婉拒,但又拗不过他的心意。”
这种主动示好,简直是忠诚度满分的行为。
返回住处的小酒馆楼,李建国放下阎解成,转身再次走向四合院。
接着开口道:“师傅,我没这个意思,我不知道我爸已去找过您,您能否换一个请求呢?”
路过前院时,李建国见到阎埠贵在呼叫他,便问道:“老阎,已经七点半了,怎么学校还没去呢?不会误课孩子们的功课吗?”
阎埠贵憨笑回答:“别急,我上午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
哎,老李,听说你成了政值处主任,这可是个大好消息!是不是意味着整个钢厂的干部都归你指挥了?”
回到家,灯还亮着。
这时,二妈终于明白刘海中最期待的梦想,即成为车间主任。
李建国初掌新的职责,首要任务是熟悉职责范围,就这样沉浸在学习中度过了整个工作日,直到下班时间悄然来临。
对他来说,李建国竞任政值处主任的消息是个不小的震撼,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狂热的情绪。
之所以一直没有晋升他,主要是因为阎解成都司职低微,单凭档案而没有相应级别的认可难以服众于同事之间。
阎埠贵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法确切说明原委。
李建国早已洞悉,阎解成本来对莉莉有着好感。
然而这个老刘非常淡定,眼看就要临近上班时间,他仍然推着自行车穿过中院却不肯进来打招呼,显得从容且冷静。
二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根本无法理解为何李建国荣任政务室主任会让他如此喜悦。
“我记住了,以后若是你再不邀请我,我也不气。”
二妈这样说着。
“我们车队下个月会添置新车型,到时候大车班也会增配副班长职务,这内部消息我仅告知你一人,阎解成,切记保密不要泄露。”
他刚进办公室,年轻同事们便纷纷问候。
此刻他的职位已有所上升,春季考核通过后有望提升至第五级驾驶员。
由于察觉阎解成立即能够站立,司机并没有坚持送他到家,而是望着李建国缓缓走进院子后离去。
阎解成的话语让李建国听得有些迷惑。
“别别,我讲得快一点。
你知道,解成和东旭是你手下的徒弟,东旭早已担任班长许久。
而解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驾驶员而已。
如果说我家解成稍逊一筹或愚钝,我确实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解成并非完全没有实力对吧?”
刘海中向往职务升级的心思早已有数年,并曾多次向政务室以及两位厂长递交申请书,但总是未能开花结果。
“李主任来了。”
大家齐声通报。
秦淮茹对此也感到棘手,若强行送他回家恐伤了这位刘大爷的心。
但他二人年纪都不够,尤其是莉莉只有十六岁的年纪。
“师傅,我觉得当个司机也挺不错,班长之位不坐也无所谓。
您看能否帮我安排一下莉莉的工作。
毕竟她年纪才十六,独自照顾小妹妹十分不易。”
李建国确实酒量不小,尽管一路上寒风瑟瑟使得头脑稍微清醒,但喝了不少,也只是轻微的头晕而已,喝的是品质优良的佳酿,醉后不会有头痛不适的感觉。
在处理事情时,李建国考虑周全,不会因徒弟的需求无底线帮忙。
“爸爸,你当官了,太棒了!我要祝贺你,爸爸!”
“先坐下休息一下,你还撑得住么?我去给你冲一杯温水泡脚舒缓一下。”
一听见扩音器宣布这个消息,刘海中的步子就如漂浮,一直到下班他才急忙奔走回家。
阎解成脸颊微泛红晕,支支吾吾地说:
“大事、大事发生,真的、真的发生了……李建国成了政务室主任了!”
李建国猜到他的意图,并且回应说:“阎头,有话快讲吧,我没上课,还有很多事要忙。
继续啰嗦我可能就走了。”
“老李,祝贺,贺喜呀。”
这类人虽然能力有限但心态积极,在上司眼中正是他们所偏爱的对象——交派难缠的事务给他们准没错。
李建国沉思一番后答道:
可是在秦淮茹眼中,不禁为他们心存怜惜。
“老刘啊,政值室主任的事跟他有关,但之前不也是主任么?”
秦淮茹有些不解。
阎解成也坐进了驾驶座旁边的车篮,秦淮茹将热水调至适宜的温度,温和不热,她的双手柔柔地为他清洗脚趾间隙,再仔细涂抹泡沫清洁全脚部。
李建国暂未归来,刘海中借机买来孩子们喜爱的物品和食品,然后送到李建国家中。
李建国跨上自行车,插入钥匙发动起来。
秦淮茹已将孩子哄入睡,却并未休息等待李建国回归。
“此事急不得,于莉手上无工位指标,就算我自己也难以调度。”
这事得待李建国回来后处理。
“阎师傅,尽管成是你的亲儿子,他也是我的学生。
你特地为此而来找我,是否暗示我做师父的做得不够到位?”
阎解成抓了抓脑袋,略显尴尬地说:“师父,我来是想和您商量件事情。”
这时,刘光天也明白过来了,对刘海中表示支持。
“喝得太多了?”
如今李建国晋升厂里的要职,凭借他与李建国的交情,区区车间主任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眼看美梦快要成真,刘海中怎能抑制心中的喜悦?
将来找个时机,刘光福的回礼由秦淮茹来处理。
以刘光福的条件,这些小礼物不足以留下闲话的把柄。
来到轧钢厂后,李建国转往政值处办公室处理事务。
既然于莉愿意接受阎解成的献殷勤行为,那她八成也是对他产生了好感。
关于阎解成的驾驶员评级,由于师徒体系中的指示,李建国对此十分了解,确认阎解成有足够的实力轻松通过考试。
接近晚上八点,李建国被司机用车载回来。
“李主任,车钥匙放在口袋里,你家在哪个房间住?”
刚好是在春季高考结束之后,这个大型班车班长的位置仿佛是专门预留给了阎解成。
李建国故作姿态说。
“师父,这么晚才现身,是不是政治处工作繁重啊?”
“咱厂的临时工大多是体力劳动,或者加入厂民兵队也是男性居多。
我稍后再向郑主任提及,探讨能否提高幼儿园教师们的待遇。”
其实,李建国的事务无需他亲力亲为。
何大清、刘海中、许富贵他们早就各出份子购买了酒食,自然包括了抠门的阎埠贵,只是数额较少。
秦淮茹帮李建国脱下鞋子,取出鞋垫和袜子,用铁丝挂在炉火烟囱两侧,接着转身让李建国把脚泡入水中。
李建国一边笑着,一边骑上了摩托车。
作为核心团队的一员,即使不是车队成员,重大事宜他也能预先掌握。
听见开门声,秦淮茹恰好出门时看到李建国关上门离去的身影。
能够成为政值处的一员,就意味着一份不错的资历背景。
从这里出道的人,素质通常较高,对工作的热忱也不低。
看到刘海中送礼过来,秦淮茹直接回绝,因为她心里早有底。
随着车轮滚动,李建国进一步解释:“我知道你会想说这事儿。
事实上,你父亲比我早些,今天清晨已和我说过了,下个月你们车队将引入新一批车辆,届时会额外增补一班大型班车,好好准备驾驶评级考试吧,若你能考到五级司机执照,我自会帮你争取班长的职位。”
难道他还真没打算当班车班长吗,还是想要去别处?
“没关系,你留着,到时候等光福过生日时,咱们再准备回礼就行。”
这只是一座模型,既不带电也没有电动设备,得靠手动推动运行。
一旦答应帮助,让刘海中做上车间主任的职务对李建国来说易如反掌。
当阎解成得知李建国婉拒了帮助于莉进入工厂,他的眼神有些落寞。
刘海中的缺点可能再多,但他总是能言听计从,对于领导的命令始终执行不打折,一心只想着怎样把任务完成完美,取悦上级,从未有过一句多余废话。
刘海中并未忘记他的初衷,拿到钱后又向许富贵租借了一辆自行车,而后便独自骑往百货大楼。
“不用了,到了家就好,你回去吧,辛苦你了。”
刚刚走出机关大楼,阎解成就已在门外守候。
第二天,清晨。
“来,我们车上聊。”
鲜少有女子为了利益刻意挽留男友至最后一刻,最终却选择他嫁给他人的事情发生。
“算了吧,别硬撑,这事让我来处理好了。”
钢材厂的运输需求一直以来都很大,尤其扩建后产量上升,这方面的运输压力更是急剧扩大。
即便轧钢厂未曾提拔副厂长,李建国也没有担任行政处处长一职。
听到李建国对自己的安排,阎解成内心充满期待和欣喜。
实际上,尽管李建国偶尔好饮酒,但他适度的话,这种享受还是很惬意的。
这份级别的不高,但也算是不错的成绩,至少能拿出手。
加上他曾作为运输队的临时队长经历,论资排辈晋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刘家人此刻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仿佛升级成功的不是李建国,而是他们家的刘海中。
大妈看到刘海中大口喘气,汗湿额头的模样,慌张地问:“老刘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