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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时他旁边有一位宫里来的御膳大师,我比不上他,今年也不清楚那位大师去哪里了,反正最终还是选了我过来。”
何大清对自己的这件事相当自豪。
那是娄半城啊!这种人物,想找一个好的厨师还需要麻烦吗?竟然能找到何大清头上,足以证明何大清精湛的烹饪技术和远播的声誉。
李建国没有预料到何大清和娄半城会有交集。
这或许就是由何大清未离开寡妇小白产生的微妙连锁反应吧。
说不准凭借这样的联系,娄晓娥会提前和傻柱发展出亲密关系。”请稍等,我去给你拿钥匙。”
说完,李建国转身回屋从秦淮茹那里取出自行车钥匙交给了何大清,后者便拿着离开。
一夜已过,新的一年正式开始。
早上很早,李建国已开门迎接新年。
作为院子里的大爷和多个学徒的师父,这是他的习俗,必须等着晚辈们给他拜年之后再走访问别人。
这时秦淮茹也起了床,一身新装准备做饺子。
她才将饺子丢入水中,贾东旭便带着阎解成和傻柱一同赶来祝贺新年。”师父,师母,过年好。”
贾东旭三个人穿着簇新的衣物。
别小看了这套新年衣裳,对于很多人来说,新衣裳往往补丁重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话绝非夸张。
因为国家的粮食供应都无法保证,棉织物就更稀缺了。
没有棉花就没有纺织品,自然不会有新衣。
唯有四十号院的人,在李建国带领下生活得富足,才能在这种日子里买新衣过春节。
“好,也祝你们好。”李建国笑容满面地回应。
秦淮茹从口袋掏出六个红包分别给了三人,”这是我和你师父给你们的新年红包,每人两个,好好收起来。”
“谢谢师母!”
贾东旭他们三人也不气地接过。
虽然他们都超出了收取红包的年纪,但作为接受师傅的祝福没问题。
第二波前来拜年的队伍由许富贵带着许大茂组成,秦淮茹同样给了许大茂红包。
看到独自来拜年的傻柱,许富贵突然询问:“傻柱,你爸爸呢?”
“我爸爸接了个活,去给其他人做年夜饭。
路有些远,公交这两天还不通,所以他清晨天未亮时就出门了。”傻柱回答,许富贵则讽刺道:“你爸真一心为钱啊,大年初一起来做菜!”
傻柱不知如何应对这个话题,选择了避开。
这时,李建国为傻柱解围道:“老许你不懂,今天大清做的这顿饭不同寻常,连做四天,一天一餐,报酬十块钱呢,他都邀我去帮工。”
“啊!一天十块钱?”听见这薪水,许富贵确实震惊了。
一个月下来他的工资还不到四十块。
何大清一顿饭的价格就抵得上他一个整月的薪酬,实在是太过,令人羡慕。
“那他在给谁做饭呢,这么大方?”
他追问。
“娄半城。”
听到这里,李建国的回答已足够清晰。
对娄半城而言,一天十块钱的价格确实可能。
见到许富贵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什么,李建国知道他的思绪飘远了。
未来妻子孙喜凤可能会成为娄家的保姆,并由此与娄半城的妻子建立友谊。
正因为这个缘故,他安排许大茂娶了娄晓娥。
现在,何大清能结识这样资本雄厚的娄半城,或许会加速孙喜凤前往娄家的时间线,但这不是李建国要考虑的事情,只是他的一个想法罢了。
孙子辈有自己的福气,未来娄晓娥是跟许大茂还是傻柱,那是他们的命。
现在的许大茂已非往昔,娄晓娥嫁给他也未必无望幸福。
初二是探访秦淮茹的日子,从初三至初五,李建国则在大院与老友们热热闹闹搓麻。
当今这个年头,并不讲求”七上八下”
的习俗。
自古以来,”六”
被视为吉利数字,故开年大幕通常设在正月初六这一天。
庞大的轧钢厂旗帜飘扬,人气鼎沸,杨厂长站在高高的主持台上,做起了新年开工讲话。
发言内容并不拖沓,不到十点,庆祝和动员会就顺利落下帷幕。
各部门主任带领工人们投入到崭新的一年工作中,李建国也重返一车间他熟悉的岗位。
还未开始正式操作前,曹主任匆匆跑了过来。
“老李,暂停吧,杨厂长找你谈事儿。”曹主任脸带笑意,透露了点儿什么好事的信息。
面对他的询问,李建国笑道:“曹主任,知道是什么事吗?”
曹主任憨笑一下说:“细节我没法保证,但传言是今年我们要扩张工厂,钳工、锻造、铆接以及砂洗这几个车间都需要增设岗位,干部人手严重不足。”
“估计是杨厂长看中了你,想让你负责一两个车间的管理。”
听到这里,贾东旭兴奋地说:“师父,这代表你要升官了?”
李建国笑着摇摇头,”八字都没一撇呢,让我先见见杨厂长再来讨论。”
说完,李建国离开展间,走在通往办公楼的路上还在纠结于晋升的事。
身为一名八级钳工,收入比刚升任的领导要丰厚。
但系统奖励的财富让他根本不用愁花钱。
因此,钱并不构成问题。
况且他钳工技术已经达到满级,在钳工车间已无更大发展空间。
然而,晋升对他来说是陌生领域。
突然的安排使他毫无准备。
在厂办公楼二楼的厂长办公室,李建国见到杨厂长。
他们交谈片刻。
杨厂长严肃地问道:“李建国,如果交给你一个车间,你有把握管好吗?”
李建国短暂考虑后决定接受这次挑战。
毕竟钳工满级后,任何岗位对他都有助于提升,哪怕晋升不尽如人意,也胜过继续固守钳工岗位。
他点头回复:“我相信自己能够做好。”
厂长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实话告诉你,一般而言提职的是六级工居多,七级也很少。”
“首先,刚升职和七级、八级之间薪资差距显着,很多人难以适应。
再者,你们的角色不可或缺,在管理岗位难免会牵动部下的工作积极性。”
“但考虑再三,我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
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建国试探性地提出:“因为我年轻吗?”
“没错,因为年轻人更有活力,能持续上进。
你三十大几便达到八级钳工的高度,未来三十多年,你还能向何处寻求提升呢?”
“即便是升级成高级技师,本质上依旧是一名技术工人,这不是对工人职业的贬低,我只是希望你有更多提升空间。
所以,李建国,千万不要让我的期望落空。”
李建国点头回应:“厂长,您请放心,我定全力以赴。”
得到肯定后,杨厂长继续说到:“好的,就这样,先回你的部门继续,等候支部的最终决定下来之后,会有正式的调动令,到时候迎接下个新挑战。”
返回工作岗位时,曹主任便迎了上来。
贾东旭和其他工人也都停下手中工作,侧耳倾听。”老李,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关于晋升的事情?”
李建国点点头:“我同意了。”
主任曹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对,虽然你是一名八级技工赚的比我还多。
但对于八级来说,想要进一步提升很难。
不如趁年轻时争取提干,也许退休前,还能尝试冲击杨厂长的职位呢。”
主任曹这么说也只是出于口才好,并非晋升到那么高的位子那么容易。
除了个人能力,还需要适当的机遇,或许还得有人相助才能成功。
李建国笑了笑,并未多言。
多年的从业经验告诉他,并非人人都会轻易相信好言好语。
收徒系统在手,他并非把厂长作为唯一目标。
即使真走到晋升这条路,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他依然在钢厂里,毕竟是个厅级单位。
关于李建国晋升的消息很快就在钳工间内传开。
熟悉的工人们纷纷过来祝福他。
特别是那些评级为六级或七级的技工,私下里都在打听,不知会将李建国调去哪个车间当负责人,想跟随他共事。
贾东旭曾经纠正李建国——一个完全不会修理钳工的实习生,后来凭借努力考取了六级钳工的资格,是因为并非为了亲近关系得益。
有些好事者甚至问起于易钟海的事,毕竟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这让易钟海既感尴尬,又加深了他的敌视心理。
午餐时间。
刘海中提前等在一食堂门前。
看见李建国和贾东旭走过来,他赶紧跑过去:“老李,真为你感到高兴啊。”
李建国明白自己的升职信息已经扩散到了连锻工车间也有所耳闻。
“老刘,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哪算得上消息灵通呢,是你在我们厂太过出名了,是仅存的三位八级钳工之一,而且还要晋升。
现在,还有谁不知晓呢?”
一旁的贾东旭特意问到:“李叔,你也打算何时提级啊?”
这话似乎触到了刘海中的心事。
他拽着李建国的手臂说:“我也想啊,可是要看领导有没有意愿提拔。
老李,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进食堂边吃边聊。”
刘海中领路,一群人走向食堂。
他开口询问:“老李,你人脉颇丰,与高层熟识。
听说锻工车间还要增设两个人,你可有内情?能告诉我谁将是新晋的钳工吗?”
对此,李建国的确不清楚详情。
“我是今天才听说扩张的事情,可能知道得没你那么早。”
“这样啊,那我再去问问别的地方看看吧。”
这让他感到一丝失望。
他等待李建国,就是为了弄清那两个新增的钳工车间的候选人。
这二年下来,他攒了些私房钱,想着能否通过关系一试,自己也有机会提干。
对刘海中来说,提升为六级技术员相对常见,他的想法并不算太过幻想。
但问题在于,他不够精明,欠缺管理者所需的特质。
可尽管如此,刘海中还是计划试一试。
相比之下,易钟海显得更为理智。
工厂重新招募人员,随后紧接着就是春季考核。
易钟海已经拿着三个月的钳工资,度过了拮据的生活。
而现在,新的考核即将来临,易钟海的目标直指七级。
虽然他认为自己在六级和七级间的实力相近,大部分人在选择时会优先考六级确保稳定后等待六个月再来挑战七级。
但易钟海非常看重脸面。
他在七级考核中的失败使他决定必须在同样的考核中重新站起。
你,李建国和贾东旭难道就不会为了提升成绩早晚加班练习吗?
同样,易钟海也会这样去做。
于是,复工后的每一天,易钟海的生活节奏加快,开始了长时间工作模式。
每夜当他回家,常发现邻家的灯火早已暗沉。
出于心疼他,这一天,李慧兰鼓起勇气找上了李建国。
见到门外的身影,李建国一时感到愕然。
“老易他媳妇,你怎么找上我了?”
李慧兰本不愿找上门,但为了易钟海,还是来了。
为了自己的男人前途,她慎重开口:“建国大哥,其实是有个请求,不知能否进来再说?”
李建国思考片刻后让她进了屋。
秦淮茹礼貌递上一杯水:“婶子,你要喝水吧。”
“多谢了。”
李慧兰接过杯子,放在一边轻声道:
“大国师弟,我是想跟您谈谈我老易的情况。
想必你也看到了,他对考核非常投入,日以继夜的努力学习,以便于晋级。”
“现在大家都休息了,他依然未能返回家。”
“我知道你与老易有所误解,但我还是恳求你能够宽容一下他,让他有机会通过这次的升级测试吧?”
然而,李建国紧锁的眉头未放松:“老易媳妇,我从未针对过你们家老易。
上次那件事,他的失败完全是咎由自取,事后并未有所刁难。
你所谓放过他是对我有些误解了。”
忽然间,她将水杯放到一边,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建国大哥,我知道您心底有些怒气,如果你不能接受,请把我当做发泄对象。
老易他如此努力全为我这个病人考虑,我实在无法忍受看他一次又一次受挫啊。”
在李慧兰的心目中,易钟海仿佛一直在李建国面前抗争。
李建国怎么会不介意?
表面看似大度,实质却是在折磨自己男人。
以小人之心看待李建国,认为他和易钟海是一样的态度。
殊不知,在李建国眼中,
易钟海只是个小丑,他从未将他视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