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见许富贵满脸困惑，他解释说：“老许，我原意让大茂学习技术，不过你家并没有工人名额。
柱子之前的那个名额，你也明白，是由何大清通过关系帮拿到的民兵队职位。
柱子后来表现优秀才得以正式加入。”
“至于让大茂接受技术培训，必须先把他安排进工厂里工作。
所以我不是说教他技术，而是要考虑怎么安置他先。”
“这样嘛……”许富贵一时词穷。
许富贵本打算靠李建国的手腕让儿子成为他的徒弟，以利用他的能耐帮助大茂进厂工作。
然而李建国提及的现实让他感到无计可施：“李叔，我并不要他非去车间。
无论您安排任何工作，哪怕是田间劳作都可以，我都无怨无悔。”
李建国听得出许大茂话语中的几分真诚，但也清楚并非完全出自真心。
“大茂，你说的是认真的吗？”他笑着追问。
许大茂认真地点头，”是真的，李叔，我说到做到。”
“既然如此……”李建国斟酌片刻，”那我想安排你在农村待一阵，学习农耕技巧，你对此有没有思想准备？这可是真正的苦力活。”
许富贵和大茂都被此言惊呆，半晌许富贵开口询问：“老李，你不是说着玩的吧？”
面对摇头否定玩笑的李建国，许富贵顿时失去了希望：“李叔，您这样不行啊。
我和家人的努力好不容易有了个城市户口，你这一句话就把我们儿子打入农村。”
他无法想象如果这样，自己的脸面何在，即便是死亡，他也抬不起头见列祖列宗。
李建国笑着回应：“无需忧虑，许兄多虑了，我只是让大茂下基层锻炼一下，他户口还留在城里，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许富贵询问：“那你总该告诉我理由，为什么要特地把大茂派去乡下？”
李建国赞同地点点头，随即给出了预备的托词：“事实上，原因相当简单，我的闺女淮茹是农村户籍，家里粮食分配也不是很多，这方面的事务直接关联梁站。”
“我想的是，让大茂到乡下学习一些农事知识，借此找个机会把他安粮站。
如此一来，无论是我们家用粮不足，或是整个大院其他家庭出现粮食短缺，都能有人照顾周全。”
听了李建国的打算，让许大茂去进入粮站，这让许大茂和许富贵都有所惊喜。
梁站在八大单位中排名首位，很多人都削尖脑袋都想钻进去。
比起合作社、开车这类职业更具，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殷勤招待，红包礼物接踵而至。
进这种单位显然比到轧钢车间舒服许多。
“李老，你真这么说的吗？真能为大茂找个粮站的工作门路？”许富贵激动地问。
李建国微笑着回答：“实话说，我没有十足把握，不过如果大茂足够努力、吃得消苦，我会尽力安排。
就像柱子一样，也是凭自身努力获得了正名，你说是不是，大茂？”
提到柱子，从小对手的许大茂也毫不服输，但他意识到立功这种事情，光靠毅力还不够，还得碰巧有合适的机会。
想到要在乡下苦干许多年，他就不禁担忧。
“爸，我没问题，只怕是担心爸您是否能接受。”许大茂含蓄地道出自己的担忧，觉得这件事的风险过大。
许富贵听懂儿子的言外之意，赶紧接过话茬，”嗯，李老，这么重大决定我需要好好考量。
要么过两天我们再答复您？”
“不急不急。”李建国微微一笑，他并非硬性要求收许大茂当徒弟能耐，只是顺势提出了这样的可能。
此刻秦淮茹已经准备好饭菜，四人围坐一桌享用，不再谈论工作的相关事情。
李建国心知，许富贵与许大茂并不愿受那份辛苦。
周六的早晨，阳光正好。
刘光齐来访，”叔，我弟弟今天满月，爸让我来请您赏光，不知中午能否抽空一起过去？婶婶也期待您的光临。”
李建国感慨时光飞逝，笑着承诺：“那我们中午一定过去。”
目送刘光齐离开后，李建国开始整理自己。
旁边的秦淮茹低声咕哝：“老刘头的儿子光福今日满月，还有东旭的对象今日来见家长，真是好事成双啊！”
灵机一动间，李建国心中疑惑，这些难道仅仅是巧合？
正沉思着，对面贾府的大门开启，贾东旭快步来到门口敲响门，”师娘在么？母亲让拉娣今天过来，想请您和师父共用午餐。”
李建国心想，还真是这样。
但他多了一问：“东旭，是你母子自定的日子让你的对象来拜见，还是你母亲安排？”
贾东旭道：“是妈妈挑选的日期，她说今天是个好兆头。
怎么，师父，您质疑这个安排？”
“没事，你回去吧，中午的时候我一定会过去。”李建国打发走了贾东旭，然后对一脸不解的秦淮茹说道：“你看清楚了，贾章氏这是学了阎师傅的办法，故意选在这个日子来办事，好省下一顿饭菜钱呢。”
秦淮茹愣了一会，旋即理解了李建国的意思。
刘家人在为满月宴邀请宾，肯定会包括他们夫妇。
如果李建国也被贾章氏邀请在同一天，夫妇就得分别前往，自然省去了一个人的饭食开支。
“贾章氏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也挺好，我才不想去她家吃饭呢，免得尴尬。”秦淮茹嘀咕道。
李建国点点头同意：“你说得对，不去也不错，能避开不必要的尴尬。”
毕竟，秦淮茹也曾与贾东旭有过相亲的经历，所以在今天的场合下，如果去到贾家显得有些为难。
这一点上，贾章氏的安排还挺用心。
早上工作告一段落，李建国回自家四合院时，两人分开行动，李建国赴贾家，秦淮茹则去刘家。
可能因为之前李建国的一番话起到了效果，贾章氏今日的表现显得规矩了不少，虽然不是非常热情，却并未对梁拉娣露出冷漠的表情。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对于贾章氏的吝啬，虽然无法比得上李建国之前的豪华程度，但也绝对算是一次体面得多的婚礼，主要还是借了李建国师父的面子和帮助。
贾东旭在出嫁当天骑着重型摩托车迎娶新娘，让附近的邻居都惊讶不已。
婚礼仪式进行到梁拉娣行过礼，紧接着，她与贾东旭向李建国和秦淮茹行礼。
李建国和秦淮茹分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还礼。
“小梁，以后我这徒弟就要交给你照顾了，记住家和万事兴，遇事以家庭为主。
你师娘和我也愿意尽可能提供援助。”梁拉娣笑呵呵地感谢道：“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此刻梁拉娣已成为贾东旭的妻室，自然而然随着贾东旭称呼李建国为师父，这样间接而言，也算是成了李建国名正言顺的。
婚礼上烟花声此起彼伏。
接下来自然是享用婚宴的时候。
身为四合院的一方主人，李建国理应在主桌上坐镇。
席面上除了新娘新郎、贾章氏，还有刘海中、阎埠贵这两位老邻居。
几轮酒下肚后，阎埠贵开起了玩笑：“东旭啊，你这家伙真行，你的师父才刚新婚没两个月，你就急不可耐地也步入婚姻殿堂，不会是想要赶在他之前早点生儿子吧？”
李建国轻轻踹了阎埠贵一脚，提醒他别胡言乱语，估计这爱占便宜的老家伙又喝得多了。
刘海中也跟着逗笑道：“老李啊，我觉得阎叔讲的也有点道理，你是师父，怎么能甘居徒弟之下，被人拿去开玩笑啊？”
对此李建国无奈道：“这种事可不是说争气就可以成功的。”
梁拉娣低着头掩嘴窃笑，这话题对她来说是有些令人脸红的私密讨论，但她却听得津津有味。
而另一边的贾东旭连忙表态：“师父请放心，我会等候师父您的佳期。”
这话不仅没能达到效果，反而让大家笑得更开了。
李建国瞥了一眼徒弟，心里恨不得给他俩踢上两脚，怎么高兴得忘了智商，说话像是自己不行似的，平时这徒弟还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回事呢？
婚宴结束后，宾们各自整理了自己的东西。
贾东旭与梁拉娣手牵手来到李建国家中，他们进门后，贾东旭对着师傅开口：“师父，有个事情我恐怕需要请你帮忙。
这事除了你，估计没人能够解决。”李建国心情大好，因为喝酒而微微醉意：“什么事啊？”贾东旭看看身边的梁拉娣说：“师父，拉娣嫁进来了，但她还在机修厂工作。
后天休假完了就该回工厂，以后或许只能周末回家。”
“师父，能否试着帮忙让她进咱们厂工作呢？即使不行，北城区别的单位也可以，只要在一起就更好了。”
这番话使得李建国稍稍清醒了几分。
他近来一直思索如何收纳新徒弟的事情，竟没意识到这个明显问题。
尽管现在很多工人面临着异地恋的问题，但如果有可能通过人脉让他们夫妻在同一厂工作确实更理想。
“我会明天到工厂问问厂领导。
我们厂和机修厂关系良好，应该不会很复杂。”李建国，这个有资历的八级工人，这类琐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听见这个答案，贾东旭和梁拉娣如释重负，再次向李建国致谢后回到他们的小天地享受温馨生活。
次日一早，李建国步入工厂大楼。
他来到二楼，厂长办公室外。
“李师傅，你要找厂长吗？哎呀，不好意思，厂长今天家中有点事情，可能会晚一些过来。
你先告诉我你要处理什么事务如何？”接待秘书崔为他解释。
李建国手中带着准备好的喜糖，说道：“崔，这是我家徒弟贾东旭的喜糖，给你们一人一份以表庆祝。”崔笑眯眯接过糖果，感激地说：“太感谢了，李师傅，祝你们新婚快乐！”李建国不待邀请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打算提出，请工厂开出一个介绍信，借调两个工友来这边工作。”
“其中一个正是我徒弟贾东旭的新娘，在机修厂负责维修工作，他们初识几次就坠入爱河。
然而工作地点远距离限制了见面时间，每周末才能相见，这实在太难熬。”崔深有感触地附和道：“确实如此，我能理解。”
李建国笑道：“另一人选也是机修厂的，是厂里的医务员，同样是我的徒弟。
其实我不太好意思频繁请示领导帮忙，但由于工厂医护人员短缺，他们夫妇分开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李建国继续说明原因：“我那个徒弟年轻虽是新手，但持有医疗执照，我希望能因材适用、以亲情推动人才选拔。
如果可行，希望能一同接进来。”
丁秋楠长期的医学学习，若能在李建国身旁，既能促进老师傅教艺精进，也有助于丁秋楠医术的快速提升，对他们俩而言皆为一举两得。
“李师傅，你真是位厂里的杰出代表，始终以工厂的发展为念。
放心吧，厂长一来我立即把你的请求汇报。
有任何进展会尽快通知你。”秘书崔如此保证，李建国礼貌回应：“有劳你了。”
“小事一桩，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还有其他事要办吗？”崔问道。
“没了，那就不打扰你了。”说着，李建国挥挥手，走出了机关大楼。
傍晚，崔很快就将厂长的回复派人送到。
毫无疑问，杨厂长欣然接受了李建国的申请，并立即命令人事部门办理介绍信，将他们送往总机修厂。
尽管其间需要经过一层转接，流程效率仍然保持得很快。
还没过一个星期，丁秋楠与梁拉娣已抵达炼钢厂报到。
他们两人完成了入职手续后，即刻寻找李建国，首当其冲的是在一车间。
“师父。”丁秋楠的声音显得轻柔。
而梁拉娣则带着满脸喜悦地对李建国道：“谢谢师父，您真是帮了大忙，我以为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调动过来。”
“来了以后就好好工作，就算我再有面子，如果你们不好好干，也无法留下。”贾东旭也跑到一旁，代表梁拉娣附和。
接着，他对李建国保证：“师父，请放心，拉娣在机修厂每年都是劳动模范，绝不会给您丢脸的。”
对此，李建国点头应和：“秋楠，我把你调过来，都没征求你的意见。”
他解释道：“但这是为你好！在那种小单位如机修分厂，以后你可能连推荐信都不容易拿到，因为人才缺乏，不想轻易让你走。
这里不一样，有更多机会。”
丁秋楠点头表示理解和感激：“师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