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恒以为自己听错了。
搞垮金家?是他刚才介绍得不够清楚吗?
否则小月的这位表哥,怎么会产生如此不自量力的想法?
“表哥,”他为难地表示,“金家盘踞青城多年,掌握着黑白两道的资源,想将这样的庞然大物连根拔起,实属困难。”
刘谨安当然知道金家不好惹,可如今要想和金家解除婚约,搞垮金家是最直接的办法。
既然齐修恒说行不通,那他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这段时间,麻烦修恒帮忙收集一些金家的消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小月嫁给金俊达。”
“表哥,算了吧。”秦凌月早已认命,“金家有钱有权,月儿嫁过去也不算吃亏。”
“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刘谨安不满道,“欺骗你的表哥,你觉得我会相信?”
齐修恒:“……”
这显得相信了这话的他很蠢。
汽车抵达悦华酒店,齐修恒要了两间房,刘谨安和秦凌月各住一间。
“我去买些吃食回来,表哥想吃什么?”齐修恒问。
刘谨安没什么忌口:“你先问问小月想吃什么。”
齐修恒道:“小月喜欢吃的食物,我都记得。”
秦凌月耳根一热,微微垂首,不敢看他。
刘谨安瞧出这两人的藕断丝连,看来这一关的任务,就是让他把这两个没长嘴的凑成一对。
“蠢货,”他嫌弃地说,“人的喜好又不是一成不变,比如我如果喜欢吃红烧肉,难道早中晚都要吃红烧肉吗?”
齐修恒下意识问:“那我应该买些什么?”
刘谨安指了指小月:“你让她自己选啊,成天就吃那几样,搁谁谁不吃腻?”
秦凌月连忙道:“表哥,别说了,齐局长事务繁忙,我们怎么好过多叨扰他?”
“不忙,买些吃食的时间总是有的。”齐修恒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撂下一句:“我这就去买。”转身就跑了。
秦凌月痴痴地看着齐修恒匆忙的背影,眼中的爱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刘谨安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区:“表妹,现在可以聊聊你为什么同意和金俊达结婚的细节了吧?”
他们孤男寡女,不好共处一室。
所以他才将谈话的地点选在了大厅。
二人落座,秦凌月有些不安地环顾四周。
刘谨安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实在不想说的话,就罢了。”
秦凌月垂首:“非是不想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有什么不好和表哥说的?”刘谨安保证,“你告诉表哥,我绝不告诉其他人。”
在他的循循善诱下,秦凌月终于还是松口了。
只是她所说的话,差点没让刘谨安气出脑溢血来。
原来这金俊达非但不学无术,还是个混蛋泼皮,仗着金家的权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恰好有天金俊达遇到了到城里与齐修恒见面的秦凌月,色心大起,居然趁秦凌月回村之时,强行要了她。
秦凌月的父母觉得丢人,加上金家给的聘礼丰厚,便逼着女儿嫁给这个强奸犯。
“岂有此理!”刘谨安拳头都硬了,“这种人你还敢嫁给他?他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秦凌月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件事不要告诉齐修恒,我不想让他为了我和金家作对。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刘谨安不以为然,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爬到再高的位置又能怎么样?
但这既然是秦凌月的心愿,那他也只会选择尊重。
不过这金家,还有强抢民女的金俊达,他可不打算放过。
“和我再说说金家的事情吧。”刘谨安道。
总得找到一个突破口才好。
谈话间,齐修恒拎着好些吃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的手下更是提着大包小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商场进货去了。
远远的就能闻到油纸里的香味。
齐修恒吩咐酒店服务生摆好碗筷,将自己买来的吃食摆上桌,这才招呼两人过来吃饭。
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秦凌月,自然看得见秦凌月泛红的双眸。
“小月,你……”他想问问她为何哭泣,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是啊,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
刘谨安看到他俩拧巴的模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不见心不烦地掠过两人,直奔他最爱的烤鸡去了。
这民国的烤鸡,分量是真足,比他买过的炸鸡不知道大了多少。
他毫不气地撕下一条腿,油汪汪的肉汁在舌尖流淌,他才感觉自己被这两人急死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饱餐一顿。
刘谨安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服务生的擦手服侍,不愧是高档酒店,这服务着实到位。
齐修恒见两人吃饱了,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悉数告诉了刘谨安。
大多是金家的商业信息,比如金家近期打算和谁谁谁合作啦,金家背后又添了谁当靠山啦。
刘谨安一抬手:“打住,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从商业竞争的角度,身无分文的他,压根没办法撼动金家分毫。
“那你想听什么?”齐修恒不解道。
刘谨安微微一笑,身体前倾说道:“我想听的,是八卦,是小道消息,是花边新闻。”
齐修恒:“……”
“你要是不会探查这些,麻烦你帮我请个私家侦探。”他以为齐修恒多半是不懂这些的。
没想到对方摇摇头:“不必,我虽然不精于此,但我的下属精通此道。”
“赵梁栋,赵才成,你们跟表哥说说金家的趣事。”
呦,赵家兄弟,又见面了。
刘谨安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们,上一关的时候,这两位可没少欺负陈树。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陈树哦不,是齐修恒收为己用。
赵梁栋思忖片刻道:“听闻金俊达今日娶亲,新娘逃婚,气得他扬言要灭了秦家。”
秦凌月大惊失色:“那我爹娘……”
“令尊令堂无碍,”赵梁栋安抚道,“据说是金俊达的父亲金枭,亲自把金俊达带回了金家,关了他三个月的禁闭。”
刘谨安讶然:“金俊达犯了什么事,他爹要这么对他?”
赵梁栋也不知道:“这……”
赵才成嘿嘿一笑:“我哥不知道,我知道啊!我有个发小,就在金家当差。”
刘谨安催促:“快说。”
“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赵才成卖了个关子才道,“据说金俊达和金枭同时看上了秋水楼的一位戏子,两人为了争夺戏子,反目成仇。”
赵才成喝了一口茶润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最关键是,这戏子还是个男的!”
刘谨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