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在烫伤科找到了桑厉和那个女人。

    两人都背对着门,医生和护士替女人处理伤口时,女人立即缩进了桑厉的怀中。

    “好疼,我好害怕。”

    这声音……好耳熟。

    但林知意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直到一个护士拿着药走来:“小姐,麻烦让一下。”

    声音刚好惊动了里面的人,桑厉和女人同时回头看了过来。

    桑厉吃惊道:“知意。”

    林知意回神,看清楚了女人的样子。

    是超市里那个女人,叫……任希雅。

    女人看到她时神色很淡,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两人的再次见面。

    看来超市的偶遇也是假的。

    任希雅当着林知意的面,轻轻靠近桑厉,眼神轻飘飘地又带着几分挑衅。

    瞬时,林知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改口道:“桑总,这位小姐是……”

    闻声,任希雅眼神一怔。

    林知意知道她就是想激怒自己,在这公众场合大声质问桑厉。

    桑厉身份不一般,最忌讳大庭广众吵闹。

    所以林知意直接假装不认识任希雅。

    不就是演?

    论演技,任希雅目前的眼神还及不上宋宛秋一半。

    桑厉听了,连忙解释道:“这位是宫家亲戚,来参加婚礼的,刚才吃饭坐我旁边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像是被烫了,又快又急。

    旁边任希雅愣是一句话都没插上。

    林知意对着任希雅笑了笑:“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任希雅摇摇头,目光落在林知意受伤的手上,“不过……待会儿可能需要桑总送我回去一下。”

    说话时,她故意抬起手,上面一个大水泡,看上去很严重。

    既然烫伤和桑厉有关,桑厉就不可能不管。

    但这样就需要桑厉在林知意和任希雅之间做选择。

    是陪女朋友在医院理疗,还是送别人回家。

    桑厉微微蹙眉,转身想要走向林知意。

    刚好护士戳破了任希雅的水泡,她立即伸手抓住了桑厉:“好痛。”

    桑厉只能停下脚步。

    任希雅微微抬眸看着林知意,像是在看她能忍多久。

    林知意无视任希雅的目光,径直走到了桑厉面前。

    “你先送这位小姐回去吧,我自己去理疗室就行了,最近你也很忙,不用跑来跑去。”

    “我等下就来找你。”桑厉握了一下她的手,眼神似乎在示意什么。

    林知意没多问,点点头。

    任希雅处理好伤口后,深深看了一眼林知意才跟着桑厉离开。

    回去的路上。

    任希雅趁着车子过缓冲带,整个人都趴在了桑厉的双腿上。

    桑厉波澜不惊的用手挡了一下,冷漠垂眸提醒:“过了。”

    “桑总,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任希雅半撑着身体,毫不介意深V的领口暴露着春色。

    虽然语气夹杂着刻意的造作,但脸上却格外平静。

    就好像一个演技很差的演员,明明被人看穿,她也能若无其事演下去。

    桑厉挪开目光,直接把她送到了宫宅。

    任希雅下车后,管家一看到她脸色有些阴沉。

    “小姐,老爷子在书房。”

    “嗯。”

    任希雅冷笑一声,转身跟着管家进了书房。

    关上门时,管家用力带上了门。

    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人倒地的声音,以及一声责备。

    “没用的东西,还能让人原封不动送回来!”

    ……

    医院,理疗室。

    林知意带上固定器后,突然的疼痛让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好疼。”

    “你忍一忍,这能防止你肌肉萎缩。”医生提醒道。

    “嗯。”

    林知意忍着痛点点头。

    但医生一走,她就有些扛不住了,死死咬唇。

    很快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只能低下头忍耐。

    突然,受伤的手一暖。

    怔愣之中,林知意抬头看着眼前缓缓坐下的宫沉。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反而加重了疼痛。

    宫沉握住她的手指,蹙眉道:“别乱动。”

    林知意看着陆续进门的病人,只能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请你放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样子还不够可悲?”

    闻言,宫沉眼神稍黯,高挺的身影勾出一抹沉寂。

    他轻抚着林知意因为机器牵动而发颤的手,喉咙发紧:“你现在也算是拿捏我了。”

    “不敢。”林知意冷声道。

    话落,她的手指猛地动了一下。

    宫沉握力加重,呼吸沉沉:“你的手有知觉了,我去找医生过来……”

    林知意却仰起头,冷淡打断:“不用了,这只是条件反射,刚死的人肌肉受到刺激也能有反应。”

    “……”

    宫沉脸色如霜,沉默地看着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碎裂。

    林知意趁机拉回手臂,却加重了固定器带来的痛楚。

    瞬时,她眼底不争气的漫上一层雾气。

    宫沉一把捏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拽进怀中,脸颊深深埋进她的颈间,紊乱的呼吸粗重地喷撒在她的肌肤上。

    她奋力挣扎,另一只手直接挠花了他的脖颈,他却越抱越紧。

    俨然一副随她发泄的模样。

    可越这样,林知意越是觉得委屈,她明明不该这样的。

    她垂下手,别过了脑袋,再开口时,已经平静:“三爷,自重。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男人沉眸,危险如斯,抬手扶住林知意的脑袋,迫使她与他对视。

    “你每次撒谎的时候就不敢看着我。”

    “那这样呢?”林知意直视着他,字字认真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说完,她脖子上的力道发紧。

    宫沉像是黑暗中的恶魔,偏执可怕的眼神疯狂滋生,像是要将她吞噬。

    “那桑厉呢?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林知意怔愣,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话能从大名鼎鼎的三爷嘴里说出来。

    仿佛小时候抢不到玩具,就开始互相伤害的小朋友。

    她回神:“我相信他。”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三爷!你疯了?”林知意的话像诅咒一样提醒着他,“你快结婚了,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