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刚洗过澡，头还没来得及吹。
夏时在注意到她湿漉漉的头发时，立刻就掀开被子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
“小九，”夏时帮女孩吹着头发，在吹到半干的时候忽然开口，“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和周砚川吗？”
“什么？”温玖抬起头看她。
夏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唐突了，在她想改口说没什么的时候，坐在床边的女孩又轻声问：“你刚刚问的是我和周砚川吗？”
“嗯，”夏时点点头，但又立刻补充说，“你要是不想说可以先不说，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温玖看着女孩的反应，笑了下：“那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什么不能讲的秘密，而且之前不是和你说过要和你讲的。”
“真的吗？”
温玖被女孩欣喜的反应逗笑，有些宠溺地说：“真的。”
周砚川和温玖两个的故事真的像之前温玖说的那样挺长的。
从小就认识的两个人，从有记忆开始，身旁就有彼此的陪伴了。
不是那种从小打到大的青梅竹马，比起欢喜冤家，两个人的相处更像是兄妹。
……
女孩讲了很久，夏时安安静静地认真听了很久。
也会时不时转头看上一眼女孩，而每次看时，就会发现她在说起周砚川时那双漂亮的眼睛是有光的。
我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周砚川了，起初是觉得他能保护我，就喜欢跟在他身后。
不过我不会表达，就只是跟着他。
他最开始对我也是爱搭不理的，后面可能是被我跟的多了，渐渐做什么事情也会等着我了。
就那种酷酷拽拽的走在前面，发觉我好长时间不出声的话，又会扭头看。
这样一跟，我就从小学跟到了初中。
我们关系发生转变是在我初中那年，当时有个男生在我放学拦住了我，他说喜欢我，给了我情书和礼物，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被表白，其实挺开心的，不过没等我开心一会儿，周砚川就从教室出来了。
他初中和现在也一样，周围有很多朋友，消息知道的也很快，不等我和他说刚刚被表白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了。
二话没说，就朝我伸出了手。
我疑惑，他说，“情书。”
平时听他的话听习惯了，但是这次，我没有把手里的情书给他。
第一次收到情书，哪怕是拒绝人家，我也想把情书好好收着。
但是却没想到我这个不给的反应惹得他生气了，接连好几天都没理我。
我再知道他消息，就是听班里同学说，周砚川和那个给我情书的男生打起来了。
我跑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扭打起来了，我吓坏了，伸手想去拉。
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哪能是我一个女孩能拉开的，我非但没拉开，还被另外一个男生给甩了一下。
我被甩到地上，手刚好扎在了那个被两人打碎的杯子碎片上。
听到我因为痛发出的声音，周砚川立刻停下了手。
他一声不吭地拉着我就往医务室走。
走在路上，我问他为什么打那个人，他不说话，但明显很生气。
我被他这种冷淡态度也搞得生气了，甩开他握着我手腕的手，“你别管我。”
“在手被甩开后，他流露出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就那种难以置信又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刺了一下的。”
我当时对上他那种眼神，张口就想解释来着，不过不等我说话，他的声音就先一步响了起来：“就那么喜欢他？”
我不说话。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像是妥协一般，他又开了口：“那个男生不好。”
后面我才知道，他和那个人打架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人和别的女生牵手。
我知道自己误会他后，就立刻道了歉。
从那之后，我再收到情书，都会给他。
而他随着年龄增长，人也越来越帅，跟他表白的女孩越来越多。
可是他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我疑惑，分明有的女孩那么漂亮。
再后来，他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而每次几乎都是因为她。
他嘴上说着她麻烦，却又最护她。
久而久之，周边的朋友都不禁调侃，“你俩像是谈了似的。”
从那一刻，我才恍然意识到，我和周砚川的相处模式似乎不太对劲了。
我有想过远离他，但是发现做不到，无形中已经习惯并且依赖他的存在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我们一天天长大，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已经喜欢上他了。
……
“哇，”一道轻小甜软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玖一抬头就是女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被她这个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地问：“夏夏，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和周砚川的事情了？”
“就忽然想起来了，”夏时开始支吾。
“嗯？”听着女孩有些闪躲的话意，温玖觉得不太对，想了一会儿，“你该不会是想通过了解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去学习怎么和祁佑相处吧。”
“啊？”
小心思一下子被猜到，夏时脸立刻就红了：“没有。”
“没有嘛？”
夏时不好意思，扯起被子就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温玖轻轻笑了出来，不过她没再逗女孩，只是说：“不用刻意去想该怎么和祁佑相处，你就顺着心来就行了。”
“顺着心来嘛？”那个藏在被子下的脑袋又一点点探了出来。
温玖看的心软软，笑着点头：“嗯，顺着心来，就像，”她又想起什么的说，“像你今天晚上打电话时的样子。”
“啊，”夏时刚忘记电话的事情，被女孩这样一提，立刻就又想了起来。
她现在都要后悔死了。
刚刚怎么敢的。
“没事的，”温玖猜到她在想什么了，“祁佑肯定没生气。”
“他都让我等着了，”夏时小声说。
“他就是故意吓你的。”
“真的吗？”
温玖其实想“嗯”的，但是看着女孩乖乖的模样，又忍不住想逗一下。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我就说吧，”夏时抿抿嘴，把头低了下去。
看人这样，温玖笑了下，刚想说“逗你的，”女孩忽然把头抬了起来。
对上她抬起的目光，温玖停下嘴边的话，柔声问，“怎么了？”
“那你，”小小的一声，“你有没有这样惹过周砚川？”
温玖想了一下：“有。”
“那他做什么了没有？”
“做什么了没有？”温玖陷入思考。
夏时等着女孩回答，但是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眨巴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