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宪楚心里有无数个问号,可是不知道怎么问,自己被人救了,难道还来查人家户口不成。

    韩宪楚疑惑间闻到一股香味,肚子不争气地一阵咕噜咕噜声响起。

    韩宪楚不由得脸红了,他也不好意思张口问吃什么,有没有自己的份。

    万一这是人家和家人的早饭。

    “终于准备好了,漱口,吃朝(吃早饭)。”艾重华用托盘端着早饭进来,在床上放了张矮桌。由于艾重华不自觉用岭南话打招呼吃早饭,韩宪楚听不懂这是哪里的话,愣了一下。

    很快,眼睛不受控制地瞄着端到跟前矮桌上的早饭。

    他眼睛湿润了,这么丰盛,自己何德何能被救下,用心照顾不算,还给准备这么好的早饭,他都多久没吃过这么多东西了,还是这么好的东西。

    不大的一张矮桌上,摆了两碗面(米粉),上面飘着一个个白白的丸子,还摆了几根不认识的青菜,汤面飘着油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两块棕红色的糕点,闻着就香甜。

    一碗白粥,满满一碟炒的金黄金黄的鸡蛋,纯炒鸡蛋,没看到其他东西,以前家里偶尔炒鸡蛋都要配上野韭菜,韭菜多鸡蛋少。

    还有一碟绿油油的青菜,加夹着蒜米,用油炒的,不是水煮。这个季节,沪市就有这么新鲜油亮的青菜卖了吗?果然是大城市。还有一碟油渣炒酸菜。

    这是什么大户人家?吃个早饭,这么多花样?

    韩宪楚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你有伤口,准备得清淡点,将就着吃吧。”艾重华说着递过筷子。

    “谢谢,很丰盛。不用特意准备,太破费了。你家里人呢,吃了吗?”韩宪楚以为是因为招待自己,人家特意做的,不好意思道。

    “没有破费一说,吃吧,就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艾重华心想,这就是平常的早饭,这人怎么感觉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没有回答他家人的问题。

    艾重华拿上一碗粉,夹了点菜,出去餐厅吃了。

    这还叫普通,韩宪楚心想。

    默默拿起筷子吃起来,这面怎么怎么爽口劲道,跟自己家乡的面有很大的不同。

    夹起一颗白白的送进嘴里,这是什么东西?说不出来的好吃,就是太小了。

    很快韩宪楚就吃完了一碗粉,连汤都喝干净了,艾重华还在外面餐桌慢慢地咬着米粉。

    韩宪楚干掉一碗粉,加上那姑娘不在,感觉脸皮都变厚了,也不知道气了,拿起一块红糖发糕就三下两下吃完了,香甜软糯可口,真好吃,可惜只有小小的一块。

    三两口啃完一块红糖发糕,又端起粥,夹了一筷子青菜,有油水炒的青菜就是好吃,自己都没见过这种菜呢。

    “这是什么青菜?真好吃。怎么种的?”韩宪楚问到。

    “空心菜。”艾重华不愿多说,毕竟这是冬天,而且这是岭南那边的菜。

    一大盘子空心菜几乎进了韩宪楚的嘴里,他又红了脸,暗怪自己怎么这么馋。

    嗯嗯,这粥也好喝,都是晶莹莹的大米。这酸菜也很爽口开胃,全部东西都好吃,没有他不喜欢吃的。

    艾重华吃了一碗粉,几口鸡蛋就饱了,剩下的她准备收走。

    “那个,姑娘,我还能再吃点吗?”韩宪楚看到要收走,眨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艾重华,不好意思地开口问到。

    “你还没饱吗?你刚受了伤,少吃点对你好,等下不消化。而且,你吃得也不算少了。”

    “我,我,我没饱呢,我那是小伤,你看我恢复得多快,都能坐起来自己吃东西了。算了,我不吃了吧。”说完可怜巴巴地撇过脸不看艾重华。

    艾重华醉了,你这小样跟谁学的,跟我前世养的小狗怎么那么像。

    “好吧,给你吃,别撑到了。”还是不忍心拒绝,放下后出去了。

    “谢谢,我不会撑到的。”韩宪楚暗喜又可以继续吃了。

    其实艾重华不知道的是,她准备的都是小小精致的一份,每份都不是很多,就是花样多,

    在这个时候人们喜欢用大海碗,那才是一大碗,她眼里的一大碗就是大一点的一小碗。

    而且韩宪楚可能是喝了不少稀碎的灵井水,连喝的中药都是用灵井水熬出来的,他当然恢复得快了,所以他胃口也恢复得快,吃了这么多还觉得不饱呢。

    他不知道其中原因,单纯觉得自己年轻,恢复得快,加上平时吃的东西少,年轻人饭量大,可不就要多吃嘛。

    吃完早饭,艾重华给他端了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来,“喝吧,良药苦口,干了这碗就好了。”

    艾重华以一种劝酒的架势叫他喝药,艾重华从小一生病爷爷都是给她熬中药,她不觉得有什么,中药好得快,副作用小,只要懂药理药性,会配药,随处可采药,不像西医,副作用大,制作不方便,依赖性大。

    加上爷爷会泡酒,岭南人很多都喜欢自己酿酒泡酒,她在耳濡目染下多多少少会一点,在空间里泡了好几坛果酒,药酒。

    韩宪楚看着那碗棕咖色的药,也没觉得苦,从小就喝,习惯了。

    但是这姑娘居然叫他干了,这么豪爽喝药的吗?

    待他喝完了药,艾重华又端了一壶水过来放在矮柜上。

    “你叫什么名字呀?哪里人?你干什么的?你家里人知道吗?”其实艾重华更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伙伴跟他一起行动。

    “感谢姑娘搭救,我叫韩宪楚,鄂省洪安县人,家里人应该不知道我被救了吧。”

    韩宪楚其实是临时接到任务来沪市的,结果刚到沪市没多久就暴露了行踪,还好任务完成了,同志们应该也把东西顺利送出去了吧。

    他知道外面还有鬼子特务和果民党特务在盯着他们,危险重重。

    他尽管担心同志们的安危,但是自己被人家救了,本身就存在着被发现连累人家的风险,他不好意思拜托人家出去给同志们传消息。

    艾重华还没热情到对方是红党,就毫无防备的地步,知道他不想说,也没继续问。

    “姑娘,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家里大人呢?”韩宪楚问到。

    “叫我小艾就行了。”艾重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