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谦被推开时,错愕的看着她,她手里竟然握着一支簪子,死死的抵住他的胸膛。

    她的双手颤抖,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却死咬着唇,满眼都是坚持。

    陆子谦目光变冷,阴沉的看着她。

    真是扫兴!

    男人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又变成了那个俊美不凡的贵公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嗤笑出声,还故意凑近簪子:“怎么?想谋杀亲夫?”

    “用力点……”他一把握住她颤抖的手用力按向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为夫调情!”

    苏玉娇小脸惨白,颤着唇,声音哽咽:“陆子谦,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为什么要把我的功劳给陈芸娘?”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次机会付出多少?”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又不肯给我爱,就这么一直一直的折磨我。”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满意?”

    她情绪激动,那支簪子转了方向,对准了她自己。

    尖端刺入……

    鲜血大量涌出,顺着簪子滴答滴答滑落。

    车厢内软垫上,很快就泛起一滩血渍。

    猩红刺眼!

    陆子谦愣住,他没想到苏玉娇会激动至此。

    他伸出手,女人却将簪子更深入一寸,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可她明明是最怕疼的,她很娇气,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陆子谦不敢去阻止,生怕她会更疯狂,她现在根本就不怕死。

    “你别激动,我把功劳还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别伤害自己。”

    陆子谦妥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苏玉娇毫不犹豫将簪子刺入胸膛的瞬间,他的灵魂都跟着震颤了。

    苏玉娇突然大笑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凄美绝然。

    “你直到现在还是不懂,我要的不是功劳,不是封号,我要的是这次机会。”

    陆子谦见她分心,趁机点了她的昏穴。

    簪子落地,苏玉娇昏倒在他怀中,满身是血。

    陆子谦抱着她,双手颤抖,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苏玉娇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内,房间内弥漫着苦涩的中药味。

    她轻轻转动一下目光,胸口疼的她表情痛苦。

    “陆夫人,您醒了?”

    “这里是何处?”

    宫女打扮的人开口:“这里是东宫。”

    “昨晚陆将军将您送到这里,太子将整个太医院都搬来了,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

    “太子?”

    “嗯。”

    正说着,房门被人推开,是陆子谦。

    “都下去吧。”

    陆子谦转身,就看到苏玉娇正静静的盯着他。

    一头乌发铺满整个玉枕,小脸惨白惨白的,病态中又多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男人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已经退烧的额头,语气温和:“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叫太医?”

    苏玉娇静静的闭上眼,不想看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翻身背对着他。

    “还在气?”

    “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气性这么大?”

    “你何时变得如此刚烈?”

    “不就是一个县主的封号,给她就给她了,你若想要,我让姑姑收你为义女,给你个公主当一当。”

    “我知道你讨厌芸娘,你一直误会我跟她之间有什么。”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跟她上过床。”

    “我这辈子碰过的女人只有你。”

    “这次把功劳给她,也是想把恩情还了,跟她彻底划清界限。”

    “从前我的确不在意这些情情爱爱,但既然你在意,我自然要在乎你的感受。”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陆子谦今日说的话,比他三年来加起来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