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瘟疫杀人于无形,它可不管你是将军还是太子,谁染上都会死。”

    “我只要一想到你即将深陷疫区,自身难保,我就坐立难安。”

    “与其在家里担惊受怕,还不如帮你出一份力。”

    “我虽为女子,但如此危难之际,却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我学了医术,就不该埋没自己的才华,只安于内宅,贪图享乐。”

    “克服瘟疫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事。”

    “只要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

    陈芸娘一番慷慨发言之后,四下看了一眼:“娇娇没来吗?”

    “表妹医术比我好,我以为她会来的。”

    陈芸娘看着陆子谦难看的脸色,继续茶言茶语:“都怪我,不该提表妹的。”

    “我跟她如何能比,表妹是天之骄女,我是商贾之女,自然比不上表妹娇贵。”

    “如此凶险之地,是不该让表妹来。”

    “不过,我虽没有表妹金贵,但若能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就算死也甘愿。”

    陆子谦一脸敬佩:“芸娘,不可胡说。”

    “她跟你没法比,你是心系天下的女中豪杰,她……只是内宅享乐的金丝雀。”

    “你的所作所为令人钦佩,是多少男人都无法比的。”

    “而她只知争风吃醋,情情爱爱,实在普通。”

    “你们二人不可用家世相比,在我心中你就是天上的云,而她只配做脚下的泥。”

    不远处的苏玉娇听着他将她比做金丝雀,脚下泥,脸色惨白如纸。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但现在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有人把她的心撕开一个豁口,又撒上一把盐,再反复揉捏践踏,最后扔在地上任其腐烂发臭。

    顾恒看着女人几乎摇晃的背影,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走到她背后,轻轻扶着她,防止她摔倒:“你没事吧?”

    苏玉娇摇头:“我没事,只不过是我的夫君在其他女人面前,将我贬低的一无是处罢了。”

    “我一点都不生气,我人品如何,无需任何人来评价。”

    “我一点都不在意他对我评价!”

    苏玉娇语气平静,她盯着对方的背影,一双雾蒙蒙的美眸中全是坚持。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子谦总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他。

    他猛地回头,便对上一双哀怨悲伤的眸子,这眼神盯得他心虚极了。

    面前的人明明是个男子,但他却仿佛看见了苏玉娇那双充满哀怨的眸子。

    其实,那些话在他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他知道她并没有那么不堪。

    他也不该为了捧高陈芸娘而故意贬低苏玉娇。

    三天前她亲自帮他收拾行囊,准备口罩和药物,甚至一个人住进庙里替他祈福。

    他那时明明非常感动,为何见到陈芸娘之后会将她说的那般不堪?

    陆子谦心虚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她不在,这些话若是被她听到,她怕是又会伤心许久!

    太子派人问了缘由,陆子谦亲自上前解释。

    太子知道陈芸娘是陆子谦的红颜知己,并且会医术,便同意她跟在队伍里。

    一路上,苏玉娇看着陆子谦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看着陈芸娘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看着陆子谦手底下的兵,打趣两人好事将近,还一口一个嫂夫人的叫着。

    而陆子谦只是一笑而过,并未斥责,算是默认。

    刚开始她还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渐渐麻木了,当着两人的面,她也能吃的香睡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