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草民托人写的状纸,还请您一并交给皇上,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啊。”
“若连皇上也不肯为百姓做主,那草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求皇上做主。”
“求皇上做主。”
一群老汉老妪不要命似得磕头,额头触碰在坚硬粗糙的青石板铺就的官道上,没几下就流血了。
魏忠看了都心疼:“老人家,你们先别磕了,圣上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你们得留着命看圣上如何惩治贪官。”
魏忠说完,便拿着那些信件和状纸匆匆上了城墙楼。
陈州看到前方有百姓告御状,便故意加快脚步到达城门口。
他身后这些兵将,有八成都受到了霉军粮的毒害,他不能替兵将们做主,那就让他们自己替自己做主。
他们单独一个人可能不敢说,但如今已经有人带头,只要军队里有一人站出来,其他人都会纷纷跟上。
到时候法不责众,皇上一定会替他们讨回公道。
果然,其中一个当兵的看到有人替他们出头,且他还认识其中一个老汉。
他跟王大牛是同村的,两人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后来两人又一起被征兵。
他们也曾想着报效国家,奋勇杀敌,结果王大牛还没上战场,就因为吃了发霉大米病死了。
王大牛是王老爹的老来子,也是一个早产儿,从小就体弱。
这次征兵本应王老爹去的,他虽然年迈,却恰好卡在征兵最大年龄的当岁,因此也在征兵名单内。
王大牛心疼老爹才替父当兵,结果却因为一碗发霉的米,葬送了性命。
如今王家绝了后,王老爹这是拼死也要替儿子讨回公道。
他不忍心看着王老爹孤立无援,犹豫片刻便站了出来,一同下跪,大喊公道。
其他深受其害的士兵,也纷纷下跪。
他们都是有些血性的汉子,死去那些都是他们过命的兄弟。
他们此时不替那些枉死的兄弟们发声,等将来他们受到迫害时,也无人替他们发声。
皇上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过半的兵将都跪下了,脸色一片铁青。
王黎阳早已吓得两股颤颤,同时他也庆幸,幸好让儿孙们早做了打算。
就在这时,他的亲信带伤出现,在他耳边小声耳语。
亲信的话吓得他站都站不稳了,名单被抢,家眷被扣。
王黎阳看了太子一眼,正好对上太子那充满深意的微笑,依旧温和有礼,却吓得他冷汗涔涔。
“对方……对方可有留下什么话?”
“对方说公子小姐们能不能逃脱生天,要看您怎么做!”
王黎阳肩膀下垂,浑身无力,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老夫知道了。”
他选择站在北靖王的队伍,就注定是太子的死对头。
如今太子抓了他的家眷,就是想逼他攀咬北靖王。
否则,太子绝不会手软,能当太子的人又怎会心慈手软,更何况是他先站在太子的对立面的,太子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说话间,魏公公这才气喘吁吁的跑上来。
他这把老骨头,来来回回爬几趟城楼,身体真的吃不消。
“皇上,这是那些百姓的状纸,和他们儿子寄回来的遗书。”
皇上脸色铁青的打开那些信封,从里面倒出来的一些绿米和黑豆。
“这是何物?”
皇上没有先看状纸,也没来得及看书信内容,所以还不知道事情缘由。
魏忠弯腰捡起那些绿米和黑豆,如实说道:“这是发霉的稻米,这是腐烂后又晒干的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