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姐,我觉得人还是需要为自己负责的,尤其是健康。”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手里面的检查单子放在了盛云汐面前。

    单子上清楚的显示,她并没有怀孕。

    “可我今早起来测,验孕棒上的确是两条杠啊?”

    盛云汐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着。

    医生目光有些同情,“验孕棒受很多种因素会导致不准确,况且盛小姐,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在这样继续折腾了,就算怀孕了,也未必能——”

    医生的声音有些欲言又止。

    盛云汐咬住唇,眼底的希冀被一点一点消磨。

    看着女孩苍白的脸,医生有些担心,但还是遵从了医德,继续提醒着。

    “作为医生,还是希望您去及时化疗,国内的医疗设施越来越健全,按照你的病情,如果治疗得当,三年五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盛云汐自顾自的嘀咕着,但转瞬,目光依旧停留在医生脸上,“医生,我还是想再试一次。”

    她已经打了三次排卵针了,也不介意在多打一次。

    医生皱了皱眉,搞不懂面前的女孩为何要如此执拗,好言相劝,“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激素药,会有很多副作用——”

    “没事,我知道轻重。”

    医生似乎还想在说什么,但看见盛云汐坚持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在单子上签好字,随后递给她,并嘱咐,“拿去二楼吧,注意事项不用多说了吧。”

    “我之前记住了。”盛云汐双手接过化验单,转身离去。

    在开门前,她忽然回过头,目光看向在原地坐着的医生,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谢谢您。”

    她很感谢遇见这个医生,至少这是她在世间的最后时刻,唯一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针很痛。

    排卵针一旦打进去,想要怀孕,就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

    盛云汐回到家后,就一直在思索这次该用什么理由将傅予寒骗回来。

    第一次,她设局威逼勾引。

    第二次,她借酒给他下药。

    傅予寒早就对她厌恶至极了吧。

    盛云汐来不及在这里伤感春秋,她连忙拨通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接着,确实漫长的等待。

    傅予寒不会接她的电话。

    可盛云汐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在网上下了个虚拟号码的单,不停用各种电话号呼叫傅予寒。

    终于,在一小时后,听到了傅予寒暴躁的声音。

    “盛云汐,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听到这话,她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她是有病,并且深入骨髓。

    傅予寒已经没有耐心,冷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予寒。”她沉沉的念着他的名字。

    “你不是说要离婚吗?我同意了。”

    傅予寒一愣,记忆中的盛云汐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冷静的对他说过话,要么情绪不稳定的嘶吼,要么一直无休止的纠缠。

    “你认真的?”他回复。

    “嗯,”盛云汐说到,随后继续开口,“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今天晚上回来陪我,额,睡觉。”

    她咬住唇,最终还是把这令人羞耻的话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对面听到这句话,直接冷笑,“这又是你想出来的新招数?盛云汐,你到底有完没完?”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发给赵律师看了,你今天晚上要是不过来,就休想让我签字,那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娶周妍妍,她这辈子只能是小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盛云汐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傅予寒一定会来。

    只要事关周妍妍,他必是放在心尖上的。

    皎月当空,繁星点点。

    盛云汐没有心情欣赏这空中美景,她进了浴室,热水浇到身上的一瞬间,有着片刻宁静。

    她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与其一直霸占着这个空有的傅夫人名头,不如直接放开所谓执念,好好度过她人生中的最后阶段。

    只是在这之前,她有她的责任,她要救下他们之间的孩子,那个傅予寒不知道的,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看到她时软糯的叫她妈妈的孩子。

    医生说只有骨肉之间的脐带血可以救她。

    只是,她快没时间了。

    门锁打开时,她还没有洗完澡。

    盛云汐匆忙的扯了浴巾擦拭掉身体上的水珠,刚走出浴室门,就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拉扯住,下一秒,被重重摔倒床上。

    是傅予寒。

    她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傅予寒身上的寒气,以及除去他身上清冽味道后,浓重的酒味。

    “你,喝酒了?”

    “不喝多点,怎么忍着恶心过来碰你?”

    一句话,让她身为女人的尊严消失殆尽。

    盛云汐也不恼怒,傅予寒的力气很大,扯下浴巾时肌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未干的水珠依稀挂在她身上,阵阵凉意从她脚底散发,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忍不住哀求,“予寒,放开我好吗?我冷——”

    傅予寒厌恶的甩开她的手。

    盛云汐趁着空隙,将浴巾裹在身上,恢复了一些体温。

    转眸间,她的声音温柔而平静,“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想要离婚,当然要快。”

    他坐在阴影里,灯光只照了他一半身躯,忽明忽暗。

    盛云汐咽了一口苦水,手指轻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那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

    傅予寒眸色一沉,单手揽住她的腰,向后倒去。

    ,盛云汐有着一瞬间的疼痛,但还来不及细想,男人的身躯就径直的压了上来。

    “予寒,轻一点好吗?”

    她无力哀求,可身上的男人却全然不听她的求饶,尽力的发泄着心中的欲望。

    盛云汐如同破碎娃娃般任人宰割,紧咬住唇,才勉强压住体内的不适。

    半个时辰后,情事将歇,盛云汐甚至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鼻腔内猛然涌入一股浓烟,呛的她忍不住咳嗽,泪眼婆娑,她强撑着着疼痛不已的身体,从床的边缘勉强坐了起来。

    傅予寒早已穿戴整齐,随后扔给了她那张离婚协议书。

    “该签了吧。”

    他皱着眉头,语气极为不爽。

    盛云汐接过那张纸,勾起唇角,却放在了一旁,“就这样等不及了吗?”

    “你还想怎样?”

    傅予寒彻底暴怒,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直接掐住她的纤细的脖颈,微微用力。

    盛云汐想要咳嗽的感觉被掐断,憋得脸色通红,她一根一根扒着他的手指,顺了几下呼吸才开口。

    “我说的是今晚陪我,傅予寒,这一晚上,还差六个小时才天亮。”

    她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