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托在掌心,皮肤接触到那光滑的表面,陆可儿脑海中立刻就闪现出几种药材名。
她将药丸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脑海中的药名没有出现。
然后,她又凝神注视着药丸,那些药名又出现了。
如此,她又用其他方式试了几次,得出结论:当凝神观察、身体接触、鼻子轻嗅或口舌品尝药丸时,都能令她的脑海中出现药丸的成份。
这可是一项新技能啊!
有此技加持,她就不用动不动就使用灵气了。
直接将解药配制出来即可。
可惜,她前世虽然也看过一些流传下来的古代医书,如《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等书籍,了解了一些毒素,也清楚一些药材的性能,但是仍旧不够精通和全面。若是能够多看看这方面的书籍就好了。
这样的药材宝典想必十分稀少,像庐州这样的地方,估计也找不到几本。不如……
陆可儿兴冲冲地朝秋雨吩咐道:“秋雨,帮我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秋雨一脸惊喜:“小姐是要给萧公子写信么?”
“你怎知我要给他写信?”陆可儿疑惑地看着她。
这丫头一脸红娘般的喜悦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雨满脸欣慰之色:“小姐,你终于开窍了。自萧公子回京后,这么多日子以来,小姐只写过两回信去。不是奴婢说你,你这样可不行。萧公子人中龙凤,倾慕他的姑娘一定不少。若小姐不主动找机会写信给萧公子联络感情,只怕萧公子在京城一众莺莺燕燕中迟早要将小姐给忘了。”
陆可儿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和萧公子就是普通朋友,我们……”
“不可能,是不是?”秋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姐,也许连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吧?依奴婢看来,这世上,很难有女子不对萧公子动心的。”
“哦?”陆可儿挑眉,调侃,“你也动心了吗?”
“怎么可能?”秋雨圆瞪着双目,一脸不可置信,“奴婢只是个下人,怎么可能觊觎像萧公子这样的贵公子?”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自称奴婢。在我心中,你可不是下人。”
“可奴婢就想当小姐的奴婢。”
“可我不爱听你自称奴婢。”陆可儿叹气。
她知道,她与这个世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也许,再过段时间,才能适应吧。
就如秋雨她们几个,开始在她的坚持下,不自称奴婢了。可是,过了一段时日,她们仍是难以适应,又恢复原状,奴婢长奴婢短的,令她无奈。
古人,对尊卑有别的认识和态度,刻进了骨子里。
她是她们的主子,于是她们便以她为尊。在她面前,她们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自己的“卑”。
陆可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桌前,铺开信纸,蘸墨落笔,雪白的信笺上不一会儿便出现了几行字。
那字迹并不秀丽,反而透着股不羁和豪放。
“小姐的字,一点也不像是女子写的。”每看一回,秋雨都要感叹一回。
陆可儿淡淡一笑。
前世她练过好几年毛笔字。她不喜欢中规中矩地写,久而久之,便练成了这般模样。
舒缓处如行云流水,急促处如刀光剑影。
写好,折成一小块,又卷成一个纸卷,陆可儿朝窗外唤了一声:“小黑!”
倾刻间,窗外一道黑影掠进,停到了她的桌上。
摸了摸小黑光滑的羽毛,陆可儿将信绑在它的脚上。
“小黑,辛苦你了,将信送给小萧。”
小黑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振翅腾空而起,飞出窗外,朝着远方飞去。
望着小黑越来越远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秋雨仍旧有些失望:“小姐,你通篇就这么两行字,还都是关于找医书药书的事。你就不能多写几个字?”
“多写什么字?”陆可儿促狭地向她眨眨眼,“告诉小萧,说你担心他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把你家小姐忘记了?”
“唉呀,小姐,你真的不担心吗?”秋雨急得跺脚。
从前,跟在荣公子身边时,她也曾在京城待过。虽然那时她还是府内一个粗等使唤丫头,没有机会见到达官贵人。但是,从身边的姐妹们口中,她也能知道京城繁花似锦,美女如云。
像萧公子这般人物,只怕身边不会缺少各色美人。
到时小姐怎么办?
“秋雨,是我的终将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想,怎么求,也不会是我的。”陆可儿忽然正色道,“凡事不可强求。”
“小姐……”秋雨愣了半晌。
所以,小姐对萧公子也不是全然无意的,是么?
只是,以小姐内心的骄傲,她是不允许自己在萧公子面前失了自尊和底气。
她不会去主动争取。
她只会按着自己的步调生活,随欲而安。
秋雨不知陆可儿这样的性子是好是坏,心中却涌起一股难过。
这样的小姐,让她想起遇到危险便缩进壳内的乌龟。
不是经历过伤痛,是不会这般退缩的。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敢打敢拼的小姐。
………………
京城。
太孙府。
夜风斜斜地靠在软椅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摸着桌上的灵石,双眼放空,思绪飘到了岭下村。
此时的岭下村,估计开始春耕了。
山上开垦出来的梯田并不多。赏给陆家的田地大多在西林县郊区。那里土地还算肥沃,可儿早就规划好了。留在岭下村暗中保护陆家的暗卫传来消息,说可儿将田一半用来种药一半用来种庄稼。夜风暗忖,那田里,想必已经冒出绿油油的一片苗了。
唉呀,真想亲眼看一看那药苗。
正想着,小石子进来禀报:“殿下,太尉府荣公子求见。”
夜风双眼一亮:“快请。”
不一会儿,一身宝蓝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荣之行走了进来。
“参见殿下。”荣之行双目含笑,拱手行礼。
“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夜风看见他,有些惊讶。
这人,回京后随除了帮他筹备攻打辰王所需的军饷,其余时间便一头扎进钱眼里了。今天难得还会想起他这个皇太孙。
“殿下可是在取笑属下了。”荣之行笑道,“若说京城哪位公子最忙,那一定非殿下莫属。”
“说吧,你找本宫何事?”夜风不信他无事会登三宝殿。
“知属下者,殿下也。”荣之行叹了一句,从怀中掏出一份请帖。
“什么事这般神秘?”夜风疑惑地接过请帖,目光一扫,“丽颜坊三日后开张,你邀请本宫前去?不是,你这丽颜坊是什么?”